再說雲龍。在南清宮說明一切,雲龍疾步走出去,似乎這樣就能躲避自己不願面對的醜惡真相——況且這真相還是他親手揭開的。與他血脈相連的人傷害了他最心愛的人。他清晰地聽見紫冰撕心裂肺地哭聲,哭的他的心支離破碎。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垮了,走的每一步都似乎把心踩的更碎。
冒著雨,雲龍一路失魂落魄地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他覺得心疼的無法自處,跑到桃園村喝了兩罐酒,才覺得好受了一些。他漸漸地放空了自己,仰面躺著。
好久,他看到紫冰來到他的面前。紫冰面容平靜,雲龍似乎有些安慰。他輕聲喚了一聲:“紫冰。”
紫冰並不答應,就立在那裡靜靜地望著他。這種平靜開始讓雲龍覺得擔心。他往前一步,想要扶住她的胳膊。紫冰往後一躲,拿著一根削尖的竹枝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紫冰——”雲龍大喊,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雲龍悵然若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在廢棄的棧橋喝酒喝多了,被大雨淋了一夜,渾身上下都淌著水。
天色已經泛亮了,可他卻仍像在夢中一樣不知早晚、不辨西東。他呆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似乎是想明白些事,就擰了擰袖子,擦了擦臉,起身回城去了。
回到呼延王府,雲龍就直奔他爹孃的臥房。呼延王爺和葉夫人才剛剛起床,隔著門問:“誰呀?”
“爹,娘,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呼延王爺還有些睏意地說:“什麼事,進來說吧。”
雲龍站在門口,朗聲道:“爹,事關重大,還是去正堂說吧。”
葉夫人的聲音靠近了,埋怨道:“你現在可是能耐了,說不回來就不會來,這會兒又找我們做什麼?我和你爹還沒洗漱呢……”
沒等葉夫人說完,雲龍就道:“不管多久,我去正堂等。”
待呼延王爺夫婦來到正廳,見雲龍一身溼淋淋的站著。呼延王爺忙問:“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爹你別急。不過是些需要說清楚的陳年舊事。”
呼延王爺稍稍鬆了口氣道:“你先回房換件衣服吧。彆著涼了。”
“不用。還是先說清楚的好。”
雲龍的脾氣是府裡最好的,寬厚謙和,凡事也不太在意。今天堅持、還有些威嚴的態度,讓呼延王爺覺出事情的不尋常。他滿腹疑問地坐下:“什麼事,你慢慢說。”
葉夫人本來還要繼續埋怨雲龍的不守規矩。雲龍就端端正正地跪下,道:“爹孃,今天的事,請恕兒子不孝。縱使犯上,我也要說清楚。”說著便朝父母磕了三個頭。
“快起來快起來。”呼延王爺彎腰扶起雲龍,問:“孩子,你怎麼了?”
“我想問我娘幾件事。”
“你問吧。”
雲龍捏了捏拳頭,抬頭朝葉夫人冷冰冰地問道:“娘,當年皇上賜婚,都知道我是要娶尹眉萱,怎麼就會有人去錯害了紫冰?”
葉夫人一聽有些慌亂,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怎麼知道?”
呼延王爺也是一驚:“是誰要害紫冰?”
“遼國的細作。”
葉夫人微微發顫的心,一下子鬆懈下來,笑道:“遼國細作的事,你問我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