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志海?”溫之遇眯眼看她。
於慢慢回憶著當天發生的一切,光是回想都覺得心有餘悸,手心裡冒出了冷汗。
“那天,我本來要去監獄接我媽,可於志海給我打了電話,說他把我媽帶回了家裡,我當時特別害怕,急匆匆往家裡趕,恰好唐詞哥給我打了電話,然後我們一起回我家,於志海挾持了我媽,在她臉上劃了一刀,當時本來他也要來打我,唐詞哥把他攔了下來,不小心把他捅死了。”
於慢慢省略了問溫之遇要錢的那一點,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難以啟齒。
溫之遇瞳孔急劇縮了縮,似乎也沒料到事情居然有這樣的反轉。
“我本來打算替唐詞哥頂罪,可他就是不肯,他說,讓我跟他一起離開這裡,逃得遠遠的,我答應了。”於慢慢的手緊緊的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著手心,渾身顫慄:“我不能讓他坐牢。”
溫之遇的手用力太陽穴,緊閉著眼睛,消化著這個猝不及防的真相。
原本心裡凝聚的那些火氣,現在倒立馬煙消雲散了,心底的愧疚,忽而生根發芽,迅速擴散瀰漫。
真他媽後悔得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如果他在她身邊,如果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他突然側身,探出胳膊,毫無徵兆的將她擁進懷裡,力度之大,似乎想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在相擁的那一刻,一直剋制著的眼淚終於決堤,大顆大顆掉下來。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心有靈犀,異口同聲,紛紛說出這沉重的三個字。
於慢慢哭得更厲害,“溫醫生,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讓唐詞哥坐牢。”
萬萬沒想到,她會負了他。
她真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期待憧憬著,與他的未來。
跟他結婚,為他生孩子。
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可老天,對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對他們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溫之遇將她抱得更緊,緊到她幾度呼吸不了,但她卻沒有作出任何反抗。
“他不會坐牢的。”溫之遇緩緩鬆開她,手掌心微涼,捧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面部線條柔和起來,眼睛裡憐惜滿滿,鄭重其事道:“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為他辯護。”
他望進她被淚水染得清亮的眼睛,深邃的瞳孔幽幽生出一縷縷與他的傲氣截然相反的卑微懇求:“別跟他走。”
於慢慢的眼淚流不止,她最怕的就是這樣,因為她知道她會無力招架。
本來面對他時,她就毫無底線。
溫之遇的餘光瞥向車外不遠處,唐詞的身影突然闖入視線,他眸色一深,而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嘴唇送上他的。
唇瓣相抵,唇齒相依。
而唐詞怔愣了下,幾步朝車奔去。
溫之遇隨手落下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