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平臺上早已搭建好了一個主擂,旁側各兩個副擂,中央架起八個紅綢鼙鼓,下有八名弟子。拾階而上的主座有兩個人,正是大師兄和那使徒之首,符誅。
待眾人齊聚,大師兄起身環視眾人,朗聲道,“列位都是我蓬萊弟子,師門中人,這一次擂臺賽又多了山下使徒,高手雲集,群賢畢至,願擂臺賽是你們較量的戰場,酣戰淋漓,各有所得。光我蓬萊之門楣重任,便託付於你們少年英才了!”,一番話鏗鏘有力,引得臺下熱血沸騰,叫好連聲。
此次主持是擎彪長老,又有幾個真人維持秩序,大師兄致辭畢了,便是正式開始了。
我一直緊繃心神,一聽聞擂臺賽開始,忙不迭悶頭就要向前行去,被寧薰兒拉了衣袖,“師姐,你幹什麼?”
“不……不開始了嗎?”我茫然環視一週,韓鳶迦羽幾個俱是好笑看我,誰也沒動。
“小師姐,你真是個榆木腦袋,適才沒聽規則麼?先賽是副擂。”
我撓撓頭,在竊笑聲中尷尬地退了回來。
四個副擂上已然開始交戰,但見刀光劍影響徹,人影飛轉,好不精彩。臺下有與之相識的,自是一般緊張,時而高喝時而驚呼,而主座上的大師兄與符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兩人俱無甚明顯的神色。
忽然右側那邊的臺上炸出轟然巨響,我們幾個不由得齊齊望去緊接著其中一個被逼下擂臺,堪堪落地。
這麼快決出勝負?!
“是我們的駐守弟子輸了。”韓鳶攥緊雙拳,有些不甘地凝眉,我心下一緊,聽聞旁側寧薰兒好言安慰她,“連勝三局才算擂主,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那贏了的高壯漢子四下環顧,聲如洪鐘,“還有哪一位上來賜教!”
人群之中飛出一道白色身影,穩穩當當落在擂臺中央,倏然轉身直面那漢子,白紗便如蝶翼展開,朝陽襯得少女無端生出三分清純出挑來。
我定睛一看來人,不由驚愕,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原先竹林對時,以把柄為難宋紫棠的……端木十九。
那壯漢看清三尺之外的對手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不由得嘿然大笑,“蓬萊山上各個門下是沒人了?竟要個女人來!小妹子趁早下去的好,一會兒比試起來,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臺下的韓鳶怔忡之後,雙手叉腰,不可置通道,“這不是鬧著玩麼?端木十九這把身子骨,上去不是送死嗎!怎麼辦?”
我和韓鳶想法無二,對於端木十九的身手,始終停留在入門選之前,抑或太平鎮一行的那個位置,然而旁側的宋紫棠凝目片刻,冷冷微笑,“她未必會輸,該祈福的是那男人才對。”
我們面面相覷,目光重歸臺上。
端木十九被那男人言語戲弄,竟絲毫不露惱意,反而如芙蕖般柔柔地笑了,“師兄這話,留到贏了再說,也不遲呢。”
言畢,她站立的那三寸之地陡然遁匿去了身形,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迅過閃電的身影,那壯漢陡然一驚,斜刺裡向外閃去,這般勉強避過,誰知端木十九打蛇隨棍上,抽出腰間軟劍,一套看似紛亂縹緲的劍法使將出來,其攻勢卻極是凌厲,那壯漢不得不鄭重神色,全力以赴。
“這是……哪門子功夫?”我心下疑惑,“怎麼看起來好生的邪門呢?”
韓鳶直直看著那與以往早已判若兩人的少女,凝了眉,口中暗歎,“端木十九……什麼時候竟這般厲害!”
宋紫棠見我二人猶疑,嗤笑了一聲,“她本事可大了,終日在北殿裡頭,攀炎附勢的計倆用的熟練,何況修了那……”見我們聚攏過來,壓低了些許聲音,“何況修了那採陽補陰的邪術,也不知多少男弟子給她狐媚的顛三倒四,就是我師父的得意門生,洛意師兄,近來也跟她走的頗近呢……”
我皺著眉頭,也不知端木十九這貌似清純的皮囊之下,究竟有怎樣的熊熊野心,支撐她做出種種不堪的事來。
忽然間人群爆出驚呼,我驀然回神,循聲看了去,那高壯漢子徑自從擂臺上飛了出去,空中劃過一道短促的弧,重重落在地上。
端木十九的笑意已然盡數斂去,將一縷青絲別了耳後,抬起下顎,冷然環視眾人。
“還有哪一位賜教?”
“我就來會會你!”
又一人翻身上臺,兩人再度纏鬥,我卻已無心再看那臺上的紛亂身影,怔怔地看著高臺出神。
若是師父也在,也能看到他門下的兩個弟子交戰……
隨即又暗笑自己痴了,眼瞧要上臺的光景,不再想想劍法招式,竟掛念有的沒的,恩,七星罡氣則,凝神聚氣,心念為一,人出劍出,東成西拒……。
忽然有人喚我,回神看去,韓鳶已經擦拭完了佩劍,向我爽朗一笑,“準備好了麼?現下該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