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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是要我們幾個,參加這一次的擂臺賽,和那些蓬萊使徒一決高下?”韓鳶顯得尤為激動,“好,我們且會會那些尾巴翹上天的傢伙,煞煞他們的銳氣!”
迦羽連忙舉手,“算我一個。”
我緊隨其後,“我也……”
“怕是沒那麼容易。”徐楓師兄截住我的話,略微皺眉,似乎在斟酌措辭,“坦言說,符誅的修為已高於我們一般的傳功弟子,只怕大師兄也難遠勝他,兩人伯仲之間。我想他座下,定是高手如雲。雖說同是你們年輕之輩的較量,可我擔心的是,你們常年在蓬萊山修道,習的都是正統劍法,而那些少年弟子,自入門就跟隨符誅南征北戰,積蓄著一把狠戾的打法,一旦較量起來,怕是根本不顧及什麼同門情面的。”
我和迦羽對視一眼,陷入了沉寂,韓鳶聽聞這一番話,竟愈加奮勇,“徐師叔,我蓬萊駐守弟子那麼多,這擂臺賽,不知怎麼個打法?”
徐楓沉吟半晌,“聽說是一個主擂臺,群戰,最多七人對戰,四個副擂臺,單對切磋。那副擂臺卻無關緊要,不過是陪襯罷了,最主要的便是這主擂,規則與往年無二,哪邊留到最後,便是勝了。”
一直驀默然在側的林昊抬頭平視徐楓師兄,鄭重開口。
“師父放心,不辱使命。”
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徐楓師兄緩緩點頭讚歎,“暮風沒有看錯你們幾個,我信。林昊,既然已經決定,這幾日就不要再四處奔波了,你安排一下其他人的寢房,暫且在東殿駐下罷。”
這時行來一個傳功弟子,與徐楓師兄耳語了什麼,兩人交談一番,匆匆離去。
我撫了撫胸口,還有些許不知所措。“這信兒來的太突然了,韓鳶,林昊,你們……緊張麼?”
韓鳶摸著下巴,“姑奶奶只有滿腔熱血!驚水,你和迦羽乃掌教親傳弟子,身手自不必說,林昊江笑城配合無間,我麼,至少不拖後腿,薰兒醫術精湛,就是劍法平平,好在身形靈活,應該也無大礙……”
“這隻有六個人。”林昊出言提醒。
我撓了撓頭,頓生苦惱,“對啊,另一個上那裡尋去?”
“六個?”韓鳶本以為思慮縝密,計劃了一番被林昊陡然潑了冷水,再次回想後口中喃喃,“還真是……”
迦羽一直揉著他適才被擎龍拍了一掌的胸口長吁短嘆,此刻見我三人糾錯,遂開口道,“那個……那個什麼宋的……不能叫上麼?”
宋紫棠?
他這麼一提醒,我頓時覺悟,是啊,宋紫棠雖說性子刁蠻嬌橫了些,身手卻是弟子之中的翹楚,倘若將她叫來,於我們而言,無異於如虎添翼。
“能來自然是好,只怕她……”
“我去請。”林昊一槌定音,“總之師父和你們住處不遠,有信立回。”
他行事果決,言畢徑自而去,韓鳶神色黯然了些許,我握住她的手,也不知說些什麼,三人無言並行。
“驚水,我也真是可笑,本上蓬萊,是不願在家中宅院裡,做無所事事的大小姐,想正兒八經學一身本事,然後好闖蕩江湖,可是現下,我閉眼睜眼,做什麼事,想的盡數都是他啊!”
我輕輕鬆了韓鳶的手,認真凝視她的雙眸,“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韓鳶,強求不來的事……只盡力而為,便不憾於生了。”
她怔忡點頭,也不知聽進去幾分,不再言語,默默行在最前面。
莫驚水啊莫驚水,勸別人倒是振振有詞,若是換你自己……又當如何?
林昊果然請來了大小姐宋紫棠,距離擂臺賽開始還有十日,我們七人便於那梅花樁陣中不斷練習,如何踏步,如何回防,如何出劍,如何配合……
我們幾個本在山下太平鎮出使過任務,是以這般組合倒也自有一股子默契,更重要的是,這般練習並非憑空捏造而來,參照乃是蓬萊鎮場子的看家劍法其一,七星罡氣則。
十日之期不過轉瞬即過,我們對那高深奧義劍法卻未曾盡數參透,只通曉了三兩招式而已,如今眼下萬事俱備,只差東風了。
昱日,晨。
東殿為十二個傳功弟子以及掌門的居處,其建築恢宏之勢遠凌駕於其三殿之上,迎著初生晨曦遙遙看去,那四方蜿蜒而上的石階,巍巍矗立的主殿,簷頂四角展如飛燕,俱籠罩在一片潑金華赤之中。
此番擂臺賽聲勢浩大,明是切磋交流,然而正如徐楓師兄所言,乃是駐守蓬萊的新人弟子和山下使徒的較量與對決。
一路不時遇到四方距離而來的白衣弟子,熙熙攘攘俱在議論這次的擂臺賽,有的豪情壯志說我們駐守弟子必勝,也有膽小之輩見識了符誅那操控氣場的恐怖手段,搖頭不甚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