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起來的光亮讓顧如歸不悅地蹙緊了眉心,他眯眸看向她,聲音裡還裹著毫不掩飾的,“過來。”
他坐在沙發上,衣裳凌亂,左肩處的灰色襯衫有一大塊暗紅的印跡。
阿紓下意識地往自己的手心處看了眼,亦是血跡斑駁,她不免倒吸了口涼氣,因為她剛才感覺到黏糊的液體不是別的,而是顧如歸的血!
剛才只是一時被衝昏了頭腦,現在看到這幅場景怎麼可能任他為所欲為?
“你別亂動!”阿紓急急說了句後,跑進房間裡把藥箱抱出來醢。
哪知剛走近想檢視他的傷口時,卻被他一把攬在了胸前,力道大得讓她動蟬不得。
“顧如歸,你放開我!”阿紓推了推他的胸膛,可又怕他傷上加傷不敢太用力,“你快放手,讓我看看你傷到哪裡了?”
“不礙事。”顧如歸說完,俯首在她脖頸上輕輕啃了一口,這一舉動成功地引來了她的顫慄緹。
他瞳色一深,手往她身上繼續探去,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
阿紓忍住破口而出的呻吟,心裡卻不免有些惱,都流這麼多血,還說沒事!
她咬了咬牙,抬手往他受傷的左臂狠心按下去
“嘶”
顧如歸疼得倒吸了口涼氣,箍住她的力道一鬆,阿紓趁機從他的桎梏中掙了出來,她抓住他的左臂,態度毋庸置疑,“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顧如歸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他忍著疼,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的阿紓,啞著聲道,“你打算這樣給我檢查傷口?”
阿紓疑惑地順著目光看向自己,洗了澡出來後,她只穿著套薄薄的睡衣,剛才的一番糾纏讓二人的衣裳盡亂,此刻的她面色通紅,而睡衣的扣子已經散了一半,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胸前的一片白皙呼之欲出,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著,這樣香豔的畫面讓顧如歸的小腹不免又是一緊。
她面色一燒,連忙把衣服拉好,又羞又惱,“你不許再亂來了!”
她如小白兔一樣驚慌的樣子讓顧如歸覺得有些好笑,他笑看著她,問:“我有這麼可怕?”
阿紓耳根子一紅,別過頭去,“你把衣服脫了!”
顧如歸眉梢一挑,不再多說廢話,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開始慢條斯里地開始解襯衣紐扣。
阿紓看著他磨磨蹭蹭的動作,急躁地按住他的手,“你別動,我來!”
顧如歸嘴角的笑意越發濃了,他聽話地鬆手,任由她上下其手。
雖然他很配合,但是這衣服脫得還是不容易,因為傷口處的血液跟衣服凝結到了一塊,阿紓不敢生扯,只能從醫藥箱裡翻出剪刀把傷口邊緣的衣服剪開,這才順利地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沾染血的衣服被阿紓扔到一邊,凝目看向傷口的時候,她的呼吸頓時一窒。
水果刀很鋒利,剛才她那不顧一切地一揮,讓顧如歸從左肩開始,斜斜往下在手臂上撕了一道足有七八公分的口子,傷口由深到淺,傷口處結著血痂,還有鮮紅的血從口子裡隱隱地往外滲出。
阿紓晃過神,連忙拿過消毒水和止血棉給他做基本的止血處理,氣得不打一處來,“顧如歸,你不要命了,知道自己受傷還敢亂來?”
他雖然已經痊癒,但是這麼大的傷口若是沒得到及時處理,引發感染,後果將不堪設想,想至此,她心底不免一陣後怕。
顧如歸嘴巴動了動,本想說什麼,但是看著阿紓蹙著眉頭給他清洗傷口的認真模樣,心卻沒來由地一軟,於是識趣地不再反駁。
血已經基本止住了,阿紓鬆了口氣,把醫藥箱放下起身。
顧如歸看見她動作,抬起沒受傷的那隻左臂拉住她,問:“去哪?”
阿紓不假思索地回答:“去換身衣服,帶你去醫院包紮。”
家裡條件有限,只能簡單止血,他傷口那麼深,需要去醫院做進一步處理。
聞言,顧如歸眉心擰緊,“不用去醫院,我的身體情況馮重最清楚,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就好。”
阿紓有些猶豫,“可是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會不會太麻煩他了?”
“他孤家寡人一個,忙不到哪裡去。”
“”
她為馮重默哀了兩秒後,默默地朝他伸出手,“把你的手機給我,我的手機剛才好像落你車上了。”
顧如歸掏出自己和她的手機一起遞給她,“掉車座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