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歸對她有愧疚,所以變相地補償在她父母身上,既然他樂意這麼做,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反正他也從來沒有容許她拒絕。
廚房裡,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後,沈太太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聲久違的稱呼讓阿紓的手不自覺地一抖,眼前漸漸朦朧,她感覺有眼淚掉了下來,融入了水池中。
沈太太把她手裡洗乾淨的盤子接過,擺好後,看向她,“小紓,再怎麼說你也是媽十月懷胎的女兒,媽生你養你二十多年,你真當媽媽的心是鐵打的嗎?”
阿紓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唰唰地往下掉,她哽咽道:“媽,對不起。”
沈太太看著她,抬手拭著她的眼淚,眼底亦有淚光攢動,“傻孩子,我知道你傻,可卻沒想到你會這麼傻!”
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兒,從小到大,阿紓對顧如歸的那點小心思哪能瞞過她?
阿紓說得對,她和沈教授從來就沒想過自
己的女兒能嫁得多大富大貴,她們只希望,將來成為她丈夫的那個男人能夠替代他們照顧她呵護她,凡事能擋在她的前頭,給她遮風避雨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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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曾想到,結果卻總是這樣陰差陽錯。
沈太太不會忘記月餘前,那個年輕有為的青年在她和沈教授面前徵求原諒之時,他們心中的駭然。
誰能想象得到,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人竟還好生生的活著,他們更沒有想到,她那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女兒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犯傻至此!
可聽著顧如歸在講述著所有事情的始末時,她心中除了憤怒之外,竟然更多的是心疼。
她心疼阿紓的同時,何嘗又不心疼面前那個眉目隱忍的青年。
所以,在所有怒火發洩出來之後,她問了他一句,“你愛我們家小紓嗎?”
顧如歸併沒有馬上回答,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認真道:“我不知道什麼算愛,但是我願意傾盡我餘生的所有,來護她和孩子一生周全。”
她想,若是那個青年回答得太過不假思索的話,她未必會信,可是恰恰相反的是,顧如歸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活了大半輩子,深刻地明白,真正的感情,並不是口頭上的甜言蜜語,而是看你願意為了對方去費多少心思。
她不知道顧如歸對自己女兒的感情有多深,但至少她卻從其中看到了他的誠懇。
甚至這份誠懇比她想象中的更為真摯!
於是,過去的一切她便不打算再計較,只是她的女兒不應該一輩子承受那樣難聽的罵名。
顧如歸似乎知曉她的憂慮,在她開口之前,便朝她和丈夫鄭重承諾道:“你們請放心,沈紓身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我會替她洗清,她因為我受的委屈,我也會一一替她討回來。”
沈太太並不知道他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人言倒戈,但是他眼底的那份篤定卻讓人莫名就信了他。乃至上週在新聞上看到眾人對小紓的褒讚時,她和丈夫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看來,顧如歸能讓自己女兒傻傻地喜歡了那麼多年,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阿紓聽著沈太太的敘述,不免有些驚駭,“媽,你的意思是你們並不是在上週新聞爆光的時候而是早就知道我回來了?”
沈太太笑著點了點頭,“有一次我和你爸去超市,出來的時候我覺得好像看見了你,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是過了幾天,沈教授便說有個學生給他寄了治腰疼的藥膏,學生就算知道沈教授腰疼,也不會細心到給藥膏一袋袋分開,還標註了用量、早晚、用法,而那個寄件的地址就在青大附近,所以我便猜是你回來了。”
阿紓驚訝至極,“您竟然那麼早就……可是爸他……”
想起沈教授冷淡的樣子,她不免有些難過。
沈太太冷哼了一聲,“他呀!他比誰都在乎你這個寶貝女兒,接到小顧說要帶你回來的訊息,便眼巴巴說要去買飲料,但我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他不就是怕你不肯回來,才會親自去樓下守著!”
“你這老婆子,怎麼越老話越多呢!”
耳邊,傳來沈教授氣急敗壞的聲音,阿紓扭過頭去,只見顧如歸和沈教授不知何時都站到了廚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