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紓定了定神,顫抖地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大半瓶冷水下去後,才終於覺得舒服了些。
冷水在胃裡翻滾,她仰頭透過洞開的頂窗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
雪後天氣晴朗,雖有幾片積雲,卻無礙繁星綴滿天空。
“真美啊……”
阿紓感慨,語氣裡卻有些難懂的晦澀,她從沒想過在青城竟能看到如此繚亮的夜空,比之十四歲那年的江城,毫不遜色。
她忍不住想,同樣的一片星空,同樣的兩個人,十四歲那年她忐忑不安,心緒滿懷,可確實無比竊喜的,而今日她同樣滿懷心緒,可更多的混亂不堪。
突然很想喝酒,有龍舌蘭那樣的烈酒更是再好不過,只可惜她的手裡只有半瓶外殼被她捏扁的純淨水。
阿紓扯了扯嘴角,把瓶子裡的水灌乾淨後,把空瓶子丟在了一旁。
過度的飲水讓她打了個飽嗝,她看著夜空開始數起了星星。
不遠處的小洋樓一片兵荒馬亂的時候,她的星星正數到了第四十四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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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數中國人眼中,四這個數字因為和“死”諧音,是個不吉利的數字。
阿紓的心陡然一緊,卻恍若未聞般繼續數著她的星星,可是努力了好幾次,怎麼都跳不過四十四這個數字。
遠處的動靜越來越大,人們慌亂的呼喊聲更是分毫不漏地傳進她的耳朵,阿紓再也不能騙自己,也不能裝視若無睹,她猛踩油門,車子如脫弓的箭般猛朝小樓的方向衝過去。
顧如歸渾身大面積出血,與死亡瀕臨一線。
直到他被搶救回來推進重症病房的時候,阿紓還渾渾噩噩地坐上急診室外的椅子上,無意識地呢喃著:“怎麼會這樣?”
手上殘留著他的鮮血,已經乾涸地凝結在面板上,可是看起來仍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若是再找不到適配的骨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撐不過半年。”
身邊有人坐了下來,阿紓偏頭看去,是剛從急診室出來的馮重,他的醫用口罩摘下來掛在耳邊,臉色有些疲憊。
阿紓手指緊了緊,“我記得你,馮醫生。”
馮重聞言,嘴角扯出一絲可以謂之牽強至極的笑意,“這時候,我是不是該應景地說一句榮幸至極?畢竟十幾年過去了,能被記住很不容易。”
“不是十幾年,是一年前。”阿紓突然抬頭審視地看著他,“我在北郊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剛才看你換上白大褂,我突然想起一年前我就見過你。”
她抬頭看了眼四周,才垂眸苦笑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場景,我為什麼一年前沒有認出你?顧大哥酒精過敏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可是黎臻我卻不清楚,所以當從醫生口中說出過度飲酒導致胃出血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懷疑,現在想起來,確實我太蠢了,當時他身上那一點點的酒氣,怎麼足夠嚴重到胃出血?馮醫生,他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吧?”
對於她能這麼輕易地猜出當初顧如歸胃出血的真正緣由,馮重有些訝異,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後,才沉聲道:“不是,車禍對他的身體造成很嚴重的損傷,特別是造血凝血功能這塊,雖然偶爾會有小出血,但像今天晚上這種大面積出血,還是第一次。”
阿紓的身體幾不可見的顫了顫,“所以他得的並不是白血病?”
“若要歸,可以歸結為再障,但如歸的身體情況更復雜一些。”
她想起他剛才提到的骨髓,眼裡燃起希望般問他,“你剛才不是說如果有適配的骨髓就可以救他?”
馮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回答:“原則是這樣沒錯,但是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呈衰敗的狀態,骨髓只是讓他恢復造血功能,卻不能保證他可以康復如初,何況……”
“何況什麼?”阿紓倏地看向他。
“何況還沒有找到匹配的骨髓,連希望最大的顧笙歌的骨髓都配型失敗,血庫更是至今都沒訊息,而如歸他,等不了了。”
阿紓眼中剛燃起的希望驟然熄滅,“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馮重擰眉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她連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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