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年亦然。
她不敢說心底已經完全原諒他,但至少現在面對他的時候不會像當初那般劍拔弩張,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已經學會了釋然。
她的心緒翻湧,顧如年何嘗不是。
他看著面前的笙歌,經歷大挫之後,她的眉眼比以前更沉穩了些。
如今的她,沒有當初的鋒芒畢露,但是端坐在那邊卻有種成熟女人的自持。
他想,這半年的時間不僅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了她。
但從她眸光中偶爾跳動的靈黠,卻是他許多年不曾見過的。
顧如年瞭然一笑:“容瑾對你好嗎?”
提到容瑾的名字之時,他看到笙歌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面對著他,目光卻落到了別處,嘴角的笑容溫溫淺淺:“嗯。”
簡單的一個單音已經說明了一切,顧如年的心中溢過幾許酸楚,卻被他生生剋制下,在感情的世界,他已經失去角逐的權利。
他想,曾經有多愛,如今就有多疼。
在獄中的那些日子裡,他會被失去孩子的疼痛折磨,被愧對秦葭微的悔恨剝奪,可是他的記憶最深處總會記得那張淡淡的笑顏。
那時候的笙歌還是一臉明媚的模樣,不像如今的寡淡,她會笑會鬧,她還會厚臉皮地一遍一遍樂此不疲地他面前念著那一句他也覺得巧合的詩句。
一曲笙歌春似海,萬家燈火夜如年。
佳節的慶賀語,默許了團圓。
那時候他也以為二人會如同這句詩句一般,千帆過盡,前程盡好。
熟料,期待總是被現實折磨兩空。
一場預謀已久的突變,他和母親殘忍地剝奪掉她的一切,逼死她的母親,逼得她不得不遠走他鄉。
那時候,他們之間搖搖晃晃的獨木橋已然斷裂。
後來他們相見相恨,形同陌路。
顧如年此刻心中已經沒有太多乞求,因為能這樣安靜坐著與笙歌吃頓飯,他已然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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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呼服務員上菜。
笙歌咬了一口蔬菜,看著他淡淡開口:“今後有什麼打算?”
“以前考了執業獸醫資格證,現在該是讓它發揮作用的時候了。”顧如年的眼底有些憧憬,對他而言,出獄後他的人生才算真正開始。
“那也不錯,我記得你很喜歡小動物,不過你大學的專業不是藥劑師?”笙歌隨口問了句。
“後來考的,相對於藥劑師,我覺得獸醫這個職業更適合我一些,比較自由自在。”顧如年瞥了眼她盤中未動的鵝肝,疑惑開口:“不合口味?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這家的鵝肝。”
笙歌的動作頓了頓:“沒有,暫時不能吃這些東西而已。”
顧如年猛然想起她剛才說過剛做了祛疤手術的事情,於是歉意開口:“抱歉,是我疏忽了,我讓人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