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事殺的?那人不是跟木秦一樣中毒昏迷了嘛?你不是還誤以為感冒,去送了藥嘛?”
胡八道聞言“啪”的一聲,扇了柳胖子一巴掌。
“你懂個屁,這中毒同事你親眼見過嗎?高燒中毒都是那劫鏢賊自說自話,好好開你的車,在下個閘道之前,必須給老子追上他!”
柳胖子捱了揍,又委屈的憋了回去。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愧疚道:
“胡叔說的對,從一開始說他同事高燒,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我雖然下樓給他送過藥,但並沒多注意,現在想來,其實那人並沒有發燒中毒....都是假的....”
我看了眼還在昏睡不醒的木秦,繼續說:
“那卡車師傅以同事發高燒的名義順理成章的留宿服務區,而且又像個正常人一樣對殯儀車頗多意見,引導吧檯大姐去開車廂驗屍,現在想來,這不僅打亂了對手的計劃,無形中還讓我對他放鬆了防備,增加了信任!一箭雙鵰。”
胡八道點頭同意我的看法,扶了扶金邊眼鏡惆悵道: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往下順,賓館樓被拉掉電閘的意義就是不想讓你看到臉,那時黑走廊裡出現的人,一定是那個卡車師傅同夥,名義上的同事!”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面前,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我們一直躲在房間,外邊發生了什麼全然不知,我記得在二樓看到老太的時候她頭上還在流血,低聲喊著“救命”兩個字,我一直以為是聽錯了,還在問卡車師傅有沒有聽到,現在想想,他當時的吃驚可不是裝出來的!”
胡八道接茬繼續說:“兩夥人的心思都在鏢上,只不過一明一暗,互相忌憚沒人敢動,但是,如果大背頭大夫是那兩口子的人,這個邏輯的前提條件,一定是卡車師傅知道那劫鏢的兩口子會下毒?接下來,我們中的人會有高燒昏迷類似感冒的中毒表現?”
我思忖片刻點頭道:
“對,他們一定知道!從拉了電閘開始,再把我們逼到餐廳,都是有計劃的,襲擊卡車師傅的橋段也是故意演給我看的,就是讓我去救,再順理成章的博取信任掉包鏢盒!”
大飛安靜的聽完了我和胡八道推理出來的整個流程,也終於回過味兒來。
“我的媽呀,先是兩個假死人,這又冒出來兩個假司機!到頭來全是劫鏢的!可是,為啥你就這麼確定那大背頭大夫,是兩口子一夥人呢?”
“獵七狼說了,木秦中的毒不深,只是昏睡,這說明下毒人留手了沒想要人命!這跟殺伐果斷的卡車師傅風格完全不相吻合,結合路上遇見的殯儀車拋錨,所以我猜測,那假大夫大背頭應該是兩口子一夥!他們的手段比較舒緩,似乎不以殺人為目的!”
胡八道把看著手裡的鏢盒眉頭緊鎖的說道:
“你說的對,服務區這兩夥人,動機雖然一樣,但後者才是心狠手辣,這盒子仿造的十分精準,那裝好人的卡車師傅來路不小啊,這說明他們也一定早把咱們摸透了,知道千億的伸手,沒有直接硬搶,先拉了電閘,不讓你看到臉,當時在餐廳的時候,演戲襲擊卡車師傅,把人拖進長廊,根本就是料想到了你一定會去救!”
胡八道的推理沒錯,我們終於大致釐清了他們藏在圈套後面的圈套,從一開始就是演的,卡車師傅完全利用了我的信任和仗義,雖然有殯儀車一夥幫我們脫了節奏,頂了大雷,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助攻了我對他的信任,無論怎樣,終究沒能改變結果,鏢還是丟了。
大飛木訥的抓了一把他那打卷的乾枯燙髮,呆呆的問:
“按照這麼分析,人都是他們倆殺的,那裝神弄鬼的殯儀車一家高速拋屍,又下毒搗鬼,人多勢眾的廢了這麼大勁,怎麼到頭來完全沒有動作,又白白死了兩個人呢?”
偷雞不成蝕把米,大飛這個問題,似乎也是柳胖子的疑惑,他不敢吱聲,只是略微抬頭,瞧了眼後視鏡。
既然捋順了對立關係,胡八道便沒了耐心繼續往下深究,一甩袖子嘟噥道:
“管他孃的這麼多幹啥,總之兩夥人都是奔鏢來的,現在咱們要考慮的是怎麼再把鏢搶回來!”
我沉吟半晌,回想著從高速路上開始遇到的這一切連環圈套,想起那對裝死的老人,想起那孱弱漢子,還有他那個全程帶著大口罩,一言不發的媳婦兒!
望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夜色,就在那麼一瞬間,我想著想著,忽然茅塞頓開!!
我好像猜到了.....
這一夥人,跟劫鏢的卡車師傅兩個是有本質卻別的,之所以他們會輸掉,也許是因為,目的不同,他們不是為了劫鏢,而是僅僅想拖住我們,而已!!
因為,他們這一夥人,是燕老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