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才的“保釋”只是創造單獨會話的藉口。
“我說了要好好感謝你。”陳真真的笑容也淡了一些,“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來吧。”
李詩棠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
“你去幹什麼了?”
陳真真也不賣關子:
“我用武館的人手,把沙城政府包圍了。
“在所謂‘馬匪’入侵城內的那段時間,我在政府大堂,和現在的城主,佘通黎,打了一架。”
“……”對方平平無奇地說出了很不得了的話,李詩棠沉吟片刻,又問:“為了什麼?”
“控制局勢。”陳真真邊走邊說,“我知道最近局勢變幻莫測,可直到溫蒂被帶走,我才意識到青龍幫已經深陷漩渦,再不動作的話,就得被害死了。”
李詩棠挑眉:
“包圍政府,就是你的‘動作’?”
“是。因為溫蒂肯定有你們去救,我不擔心。”陳真真對李詩棠驟然冷下的表情報以微笑:
“你應該知道了,陷害溫蒂和青龍幫的是以柳家為首的三大家族;與柳家暗中合作,主動當靶子的是‘黑蠍’‘蝰蛇’的馬匪;沙城政府則是牆頭草,兩邊倒。但……”
“但其實,有人想要清洗三大家族和青龍幫。”李詩棠接道,“他們要重塑沙城的秩序,讓沙城回到‘赤蛇’治下的水平。”
這是柳雲啟目睹了三大家族內部殘殺後,對她說的話。
當時因為過於震驚,李詩棠反應不過來,想不通,現在平靜下來後,她也就想通了。
沙城攏共三個大勢力,其中兩個互相傾軋,剩下能獲利的,不就只有牆頭草的沙城政府了嗎?
但聽了李詩棠這句話,陳真真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極少露出驚訝的表情:
“對。”又看向前方,“那個人就是當今的沙城城主,佘通黎。
“他利用了三大家族與青龍幫的恩怨,在許多關節處充當了三大家族的潤滑劑。所以天驕那個不靠譜的援救計劃一出來,立刻就有所謂的‘馬匪’竄出來了。
“‘馬匪’一亂,監獄裡的真馬匪立刻就能逃出來,把溫蒂帶往馬匪的大本營,達到誣陷青龍幫的目的。”
“這就是三大家族原本的計劃?”李詩棠用手輕輕托住下巴,狀似思考,“我和溫蒂前往甲卯礦坑時,的確見到了城衛軍的人,還有個武魂是火把的魂尊。”
魂尊在沙城裡何等稀有,若說這是政府給三大家族的援助,那也太下血本了。
“不。”陳真真否定了,“這是政府對三大家族的‘承諾’。他們對三大家族保證,在行動中加入政府的痕跡,這樣即使青龍幫展開調查,也查不到三大家族頭上。”
的確如此!李詩棠茅塞頓開,不管是放跑監獄的馬匪,還是甲卯礦坑的那堆城衛軍,她都曾因此懷疑過沙城政府,換作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當然也會這樣想!
陳真真繼續道:
“那個火把魂尊,他的家人曾得罪過三大家族,對他來說,此生要不給柳家賠罪,要不就是給政府賣命,他選擇了後者。
“他背棄了城衛軍的職責,從義莊買了很多屍體,從馬匪那裡買來標誌性的毒素,把一堆屍體偽裝成了馬匪……最後,他會因為清剿馬匪因公殉職。
“這下子他家人下半輩子都能靠撫卹金吃上飯了,也不算太遺憾。”
……李詩棠想起自己射向火把魂尊的那一槍,眼神暗了暗。
“可他們的死亡也會變成射向沙城政府的子彈。”她說,“如果政府要拉三大家族下水,那絕不會只按照‘承諾’來行事。”
“沒錯。”陳真真讚許地點頭,“所以,他們必須把三大家族和馬匪捆綁在一塊——用某種物證。
“這個物證當然也能為我們所用,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找到。”
李詩棠卻忽然想起了馬匪的那個賬本,她對陳真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