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靈枕邊還放著那本‘皇令如山’,因為天氣悶熱些,估計要下過雨才會降溫,文靈穿的是新裁製的寢衣,夜燈下來看著若隱若現。不過和顧潯也一同躺了好幾回了,文靈也已經習慣了,盼著膝,撐著手臂巴巴的在床榻上等著顧潯。
見顧潯過來,便向他道了霍青和杜雍的事情。
“我想麻煩霍將軍去試探一番丞相府,霍將軍是老臣了,為人謹慎,這麼多年來杜仲打壓了那麼多武將,唯有霍將軍還在,想必霍將軍也有過人之處。”文靈道。
“霍將軍沒有被打壓是因為父皇不笨,雖然信任杜仲可也知道朝堂制衡不能一家獨大。”顧潯跟著坐上了床榻,“況且今年重開科舉在即,前些日子又發生了失蹤之事,地方已經傳來訊息,城外有人在夜裡時被不知名的猛獸襲擊,初步猜測是蠱人,所以我已經下令,讓霍將軍率領分部將士,帶領血侍嚴查蠱人,三日後啟程。”
“啊……”文靈一聽,當即大呼,“那這下我用誰去啊?”
“霍威,霍小將軍,一樣可靠,鎮守皇城,你也見過的。”顧潯想了想,霍家的父子二人都是可以的,“霍老將軍既答應過你,那麼他應當也同霍小將軍說過此事,明日我便讓霍小將軍來見你,你安排便可。”
文靈眼珠子咕嚕一轉,湊到顧潯身邊,“哎,你就這麼放心我啊,這樣的事情也敢交給我。”
顧潯笑了笑,“成不成,敗不敗,都隨你。若是成了便好,若是敗了,就尋別的機會。”
“啊呸!少烏鴉嘴!”文靈一個巴掌朝著顧潯的後腦勺拍了過去。
若是旁的人被這般挑釁,早就怒了。
顧潯卻只是摸摸頭傻笑,看著文靈,“不過你既安排,自是妥當,近日後宮中便安分了不少。”
文靈撇撇嘴,那可不,她可是有內應的。
“你倒是輕鬆了。”
說起輕鬆二字,顧潯倒是想到了,“這後宮的事情,可是讓你疲倦了?”
“沒啊!”文靈睜大了眼睛,眼睛裡就差沒寫上我開心激動有活力幾個大字了。
顧潯看了文靈許久,好一會兒,俊臉上才閃過一絲笑意,“也是,也只有你才會這般。”
“什麼叫只有我才會這般?”文靈難得糊塗。
“我只是想過,若是我娶的不是旁人,而是別人,那會如何?”顧潯想了一想,二人倒是罕見的提了二人之間的事情,文靈沒想到顧潯這人丫看著挺正的,還會有這種想法。
“那會如何?”
“若是那人喜歡我,或許她會怪我,朝政忙碌,無暇顧她。若是那人在意的是皇后之位,或許她會盡己之力,為自己攬權,於我便無這般生趣。”顧潯沉聲開口,話語中卻是難得有幾分嚴肅。
最重要的是,顧潯想不到除了文靈外,誰還會在後宮玩兒的如此高興。
對旁人來說爾虞我詐便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避之尚且不及,可文靈就是專挑事兒幹。
文靈眨眨眼,就那麼看著顧潯。
四目相對,一個已經被朝堂碎事鍛鍊的十分沉穩,而另一個似乎還天真爛漫。
呼吸相互交錯,顧潯的目光動了動。
手緊了緊,瞥見一旁的‘皇令如山’,想到了什麼,五指握成了拳頭,看著文靈緩緩的靠了上去。
卻見文靈突然睜大了眼睛問了一句,“對了!上回皇兄傳信來說了蠱師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解決?”
顧潯頓住。
他突然覺得,其實後宮不得干政是有原因的。
不過這句話也就是個擺設罷了,這句話是從他國借鑑而來的規矩,但是在晉國,先後在世的時候也沒有不得干政這一說,先帝與先後感情極好,朝堂中發生的事情都是二人一同共議的。
所以顧潯也僅僅是想一想。
“此事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也同齊國太子傳了訊息回去,齊國禁蠱,我晉國也同樣想禁蠱,在吐谷渾弄出血奴之前我晉國也不曾想過用蠱術致勝,陰毒之法不便宣揚。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各國明白,血侍和血奴一樣,不可控,會出大亂,會擾亂百姓,所以……”顧潯乾脆道,“此次霍將軍帶兵前去清理蠱人,我便會讓一部分血侍趁機散開,再傳出血侍不可控的訊息,讓眾國以警戒,趁此機會我便下令消滅所有血侍,連帶著蠱人一同禁止。”
文靈明白了,“你是要雙方同歸於盡?”
顧潯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