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來了?”文靈坐起身,想要摸黑去點燈,“你不是不能出宮嗎?”
還沒摸到燭臺,腰肢便被人環住,“我想見你,容秉不讓我出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
後背緊緊的貼著炙熱的胸膛。
文靈的心臟跳得撲通撲通的。
“顧潯,你怎麼了?”
“無事,我只是有些累。”顧潯將頭擱在文靈的肩膀上,“我從未想過,當一個皇帝,會如此的累。”
從前,他拼了命的想要幫助皇兄,可是卻都被拒絕了。
那時候他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
可如今皇兄走了,父皇也不在了,頭上沒有人頂著了,他還要冒充皇兄暗中派人調查,又要處理國事,才知道這些事情竟是這般費心力。
杜仲每日呈遞上來的奏摺,都是在告訴他四地暴動。
可是文官卻無人能想出辦法。
雖然明知道一定是杜仲指示,可若是皇兄一切必定能處理的僅僅有條,可是他咬緊了牙關跟著皇兄的步伐,但是到底感到了筋疲力竭。
文靈沒有伸手去點燈,好一會兒才道,“阿潯,等我入了宮,我可以幫你。”
“長安,你也不喜歡皇宮是嗎?你說過,你想出去看看,我也曾答應過你,待我封王與你成親去了封底,我可以偷偷帶你回齊國,然後去各地遊玩……”顧潯抵著文靈的肩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沒關係,其實自從知道你還活著之後,我就覺得,待在晉國未嘗不好。”
“長安,白月要進宮了。”顧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在黑暗中抬起頭來,“就是明日。”
白月?
文靈皺緊了眉頭,“是誰?”
“她是皇兄的易容師,跟隨皇兄多年。”顧潯輕聲道,“她腹中有皇兄的骨肉。”
文靈突然想起了那一天所聽見的路人之言。
“顧凜,他真的留下了孩子?”
“嗯,在邊地之事出了一些意外,皇兄被人算計。白月跟隨皇兄多年,暗戀皇兄多年,一直未得到答覆,陰差陽錯留下了皇兄的子嗣……”顧潯點頭,“如今你皇兄將要入齊,待他過來也必定會問起此事,皇兄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在宮中你我不能露餡兒,如今我假扮皇兄,與你的感情自然也不會太好,杜仲必定會利用這一點,離間我們的關係。但是我們也可將計就計,升龍詔書還未找到,杜仲的把柄也未到手,所以此事我親自與你說,你才不會誤會。”
“……你想告訴皇兄?”文靈明白了過來。
“你皇兄千里迢迢而來,分割吐谷渾只是一個原因,更多的是擔心你嫁給了‘我’。若是我有一個唯一的妹妹,我也不捨得她遠嫁,還要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所以……我有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
“我不知道這一輩子我還能不能恢復我自己,可是如今我坐在這位置上,我便不能摘下面具。”顧潯頓了一頓,“我要立白月為妃,若是她生下兒子便立為太子,處理完杜仲的事情,安頓好朝堂,我會帶著你離開,實現我曾經對你所做過的承諾,不會讓你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親人。”
文靈一頓,想不到顧潯竟然如此考慮,好一會兒緩緩道,“如此這般,那是多少年……而且……你又怎知道一定是兒子?”
更不要說要將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撫養長大,要多少年?
顧潯笑了一笑,“賭一把,不論結果如何,可這般有了方向,才知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