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靈問出口,看見自家父親的臉色一黑,霎時間就明白了過來,下一刻便連忙道,“爹,你別誤會了,長安可不是那個意思。”
“嗯?”宇文昊刻意沉了沉臉。
文靈垂下了眸子,緩緩道,“父王,長安不是要刻意瞞著的,實在是長安也是第一回……”
說完小臉便紅了起來。
她跟父王說什麼女兒家的心事呢。
低著頭,文靈忍不住揪起了自己的小袖子。
宇文昊難得看見文靈這個模樣,竟然能用“嬌羞”來形容!
“行了……”宇文昊抬手在文靈頭上敲了一下,“你要真的同父王這般說話,父王反倒是要懷疑你皮子底下是不是換了個人了。不過你既選了,這一條路,便再也後悔不得……”
文靈怔了一怔,好一會兒道,“父王,其實我不是……”
“嗯?”宇文昊低下頭。
“父皇以為女兒僅僅是因為顧潯,不顧父王的苦心安排,也要嫁給他嗎?”文靈笑了笑,“長安不能否認,也許是因為遇見過顧潯,所以長安總是會將所見的青年男子與顧潯比較,沒有一個人能比顧潯更讓長安來的深刻,但這不是長安要嫁給顧潯的唯一理由。”
“你擔心顧凜?”宇文昊沉吟了片刻,便明白了過來。
也許是因為喜歡了一個人。
今日文靈醒來後思考了很久。
顧潯的話,乃至他整個人。
第一。
長安素來不喜歡臨淄的公子哥兒,為什麼?
因為大部分人都知道她是公主,都是帶著目的討好她的,而那些寒門佼佼者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清高,成為駙馬是不能走上仕途的,有能耐的人勢必不願意成為吃軟飯的駙馬,而長安自然也不肯看那些願意成為駙馬的紈絝子弟。
第二。
是因為從顧潯口中探知的顧凜。
不管是與之接觸,還是從顧潯所說的事中都可以知道,顧凜下了一盤很大的棋局,棋子乃是國卒之兵,可見顧凜的心思之細密,文靈雖然醉了酒,可不是沒有記憶,顧潯這個人其實很單純,否則他不會與她說那般多。
“若是此事不是顧潯所做,那就是顧凜所做……”文靈搭著眸子,“如果是顧凜,那麼他無論想盡合作辦法,也會確保齊國與晉國的結盟穩定。”
“這些是顧潯告訴你的,你就不怕,顧潯說了假話?”宇文昊深思文靈的話,反問道。
“不會的!”文靈下意識的否認,但是感覺自己似乎太急迫了,像是掩飾一樣,“爹爹認為,顧潯是那般人嗎?”
宇文昊沉思了很久。
雖說人心隔肚皮,看不出真假,但是顧潯今日急著表態的那一番模樣,可以摸清楚,顧潯乃是習武之人,而且是屬於性子比較粗莽的那種。雖然很認真很努力的裝作細緻的樣子,但是一些細節上,還是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等心機之輩。
“嗯,你說的很對。”
眼下天色已近逐漸暗了下來。
父女二人站在院子裡看夕陽,說著這番話,表情都嚴肅的像是在商量國家大事。
一通話說完下來,宇文昊也明白了長安的想法,這其中若說僅僅是兒女情長,其實不是,反倒是宇文昊明明知道只有將長安嫁到晉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是宇文昊有了私心。現在長安說了緣由,宇文昊也明白了過來,自己的女兒是那種為了自己的感情不顧一切的人嗎?當然不是,也許初心會如此,但是眾觀大局,一定會選擇最和適宜的辦法,只是恰好顧潯又在此時成為了她喜歡的人。
如果不是顧潯的出現,即便是和親,對方也一定是顧凜。
一直到年韻讓人備好了晚膳過來找父女二人用膳,父女二人的談話才結束。
年韻做了許多的菜,說了明日文穎要過來看文靈的話,文靈估摸著這幾日必然是不會讓她出門了,所以也乾脆安靜的在王府中待著,第二天文穎來了王府,尋文靈說了好一會兒話,文靈都點頭應下了,原先大夥兒子擔心文靈會嫁去晉國,遠在異國他鄉受委屈,可是如今有了顧潯的保證就不一樣了。
晉國有牛逼哄哄的大皇子顧凜。
現下為了借五十萬兵,將二皇子留在了這裡,至少顧潯與文靈成親,短時間內顧潯也不會回去晉國,而且顧潯鄭重承諾了,會多留於齊國,如此一來兩國結盟,他們也可放心齊晉國不會失信,整合了魏土後對齊國臨陣倒戈。
所以現在只等顧潯親自到晉國,向晉帝說明此事。
使館內顧潯因為這一封信,倒是有些頭疼。
鎮宇靠在一邊的門上,“少主子,不過寫封信,要這般為難?”
顧潯垂著眸子。
“少主子若是有什麼猶豫,屬下可與少主出出主意。”容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