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站直了身子,接受類似於三堂會審的目光,單膝下跪沉聲道,“顧潯心有公主,願意為公主負責。”
其實顧潯本身也是晉國的二皇子,如今齊國與晉國是盟友,原本不必如此卑躬屈膝的。
可是眼下不知為何,面對宇文昊的時候,他沒辦法拿出自己的皇子身段。
“可是……長安可是還有婚約在身,朕已經昭告天下,婚期也已經定下……二皇子一句負責,便要讓朕收回婚約,朕如何有顏面?”宇文旭笑道,“何況昨日之事,識出長安的人並不多,左右長安也是待嫁之身,出嫁後也不會太過頻繁露面,此事也不會宣揚出去,更無需二皇子負責。”
宇文旭說是如此說,但是眼底都是審度。
原因很簡單。
文靈是喜歡了顧潯,可是顧潯對文靈呢?
就算他說的是喜歡,可是真的就是喜歡?
要知道,晉國可是一心求娶長安公主的!這其中真心能得幾分?
顧潯口中抿緊了一句,長安公主是喜歡他的。
可是,他不能說。
一旦說了,在這個婚約的這一方,長安就是不忠的一方,雖然他知道在這裡說不會傳出去,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如此說,否則,就是將長安看低了。
是以顧潯咬緊了牙關,狠了狠心,抬頭看著宇文昊,“為了公主,顧潯願意終身不娶,若是公主往後成婚……”
剛說完,顧潯自己就愣在了那裡。
不僅是顧潯,宇文旭和宇文昊乃至宇文璟都愣在了那裡。
他要說啥?
難不成要說,長安若是成婚以後不幸福,要和離,他也願意接受長安?
突然的,叔侄乃至父子三人看著顧潯的目光就都變了。
看起來還是英俊瀟灑帥氣的,可是怎麼就這麼,剛直呢?
顧潯說完,整個人耳朵就紅了,他怎麼能說出希望她成婚之後過的不幸福的話?
拱手道,“顧潯求娶公主並非是因為晉國與齊國,僅僅是因為公主是公主……”
如果說,一開始他是對文靈有過些許想法,是因為晉國不得不如此。
但是文靈那一句,“你不做晉國的英雄,做我一個人的英雄。”
顧潯突然好像什麼都悟了。
他承認,他沒有皇兄厲害。
甚至在晉國的眼裡,他永遠都不可能超過皇兄,不對,不是超過,是他永遠都不及皇兄。
可是在長安眼裡不一樣。
他和皇兄之間,她選擇的是他。
她讓他做她一個人的英雄。
僅僅是如此,他心動也。
酒醉時便也抵擋不住,醒後更是如此。
宇文旭和宇文璟看向宇文昊,等著宇文昊在最後的決定。
宇文昊抿緊了唇,手指在桌案上輕輕的敲了敲,開口道,“長安是我齊國唯一的公主,亦是掌上明珠,身份尊貴,自長安年滿十三,本王為她的親事籌謀了不少,長安卻都不甚滿意。長安能為了二皇子走出這般事,我這個做父王的能阻止她的人,卻無法阻止她的心。”
顧潯靜靜的聽著。
“齊國史上,就近的便是與柔然結姻聯盟,但是柔然遠在數萬裡之外,地勢兇險,一路坎坷,迎娶柔然公主的安逸侯在數月前已經失蹤,本王自是不願長安落得如此結局,二皇子應當理解一個父親的愛女之心。”宇文昊說的無比平靜。
顧潯心底越來越沉。
最後宇文昊問了一句,“不知二皇子能留在齊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