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海媚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這段往事,現在在年韻提起來,看她神色平靜,沒有心疼也沒有蹙眉更沒有可憐,話也說的越來越順口。
在封家,奴婢就是奴婢,是怎樣都不能往上爬的。
但其實當時,被挑選為封易的通房丫鬟還有好幾個,並不只有她一個人,在正式成為通房丫鬟之前,封夫人還會問一遍,她們願不願意成為通房丫鬟,若是不願意是可以調開的。
其實封夫人對海媚是不太滿意的,因為她的相貌生的就不良。
引了封易太多心思。
所以她私心底是希望海媚拒絕的。
詢問的前一日,封易特意提醒了海媚一定不能拒絕。
可是當時她年紀小,雖然所會所學都是封易所教,可是她怕啊,她不敢伺候封易,她覺得一輩子在封易身邊,她遲早會死,加上封夫人又說了,拒絕後可以去別的地方,待遇也都不差,海媚心裡就燃起了那抹希望,她要離開封易。
所以她鼓起了勇氣拒絕了,封夫人很滿意她的選擇。
可是那一刻,才是她噩夢的開始。
離開了封易的院子,她變成了打雜的粗使婢女,做的是粗活。從前她只需要逗封易開心,只要封易玩她玩的高興了,她可以什麼都不用管,但是她自己卻壓抑,總覺得自己活的像狗,還是一條被人拴著脖子,想拽著去哪兒就去哪兒的狗。
做粗使婢女了,她反而很高興。
可是就在封易和他的侍寢婢女合房的第一夜,封易拋下了那婢女,過來找她。
在封家無人的後院裡,哭聲被淹沒在了大掌之中,她還是沒有逃開封易的大掌。
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封易在她耳邊冷冰冰的說,“你要跟我玩,我就跟你玩兒,我就看你最後怎麼爬回我身邊。”
那種聲音陰冷的氣息,現在都還刻在海媚的骨子裡,一想起來就脊背發涼。
被封易拋下的那個侍寢婢女自然是懷恨在心,暗中讓人給她穿小鞋,還故意設計讓封易誤會她與其他家丁廝混。那時候,海媚就想,世界上怎麼會有封易這樣的人,像是魔鬼一樣,她也不屑於解釋,若是封易誤會她,就此放過她也好。
誰知道封易不僅沒有放過她,還每天晚上都到她房內,強迫她與他交,合。
白日裡,她也從來都沒好過。
終於有一天,她被人發現懷孕了。
她不敢說孩子是封易的,她怕她說了這輩子就再也逃不開他了,所以封家預設她與人苟且,要將她浸豬籠,封易也冷著眼看她,他不信她寧願死都不肯說出孩子爹是誰。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被浸了豬籠,昏迷後醒來她看見的便是那位侍寢婢女。
她說若是她承認孩子是封易的,封易就放過她。
若是不願意,那就喝下這碗落胎藥,拿著賣身契滾出封家。
海媚當然是二話不說選擇喝下了落胎藥離開封家,一路走一路撕毀了賣身契。
走到路上,肚子疼的昏迷,身下都是血,來往的人群皆是淡漠離開,唯有一輛馬車停下,那人的聲音暖的像是旭日而起的太陽,她遇見了她這一生唯一的光,那就是周儒生。
他給了她棲息之所,讓人照顧她。
周家的這位少爺自小體弱多病,時常犯病,她也就順其自然的照顧他。
第二年,有一位道人進了周家,說他需要尋一位八字相合的姑娘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