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樹葉都被吃完了,燒火的木材倒是不缺,附近也有好些人過來盤著一起休息。嫪贏也好心收留,其中有幾個年輕的男子,也將自己說的身世可憐極了,嫪贏也聽著,聽著聽著便入了神。文淵的郡守,已經向朝廷請了賑災物資,可是從文淵內往外的災民多不勝數,文淵周邊大小城鎮加起來有數萬人口。
不論是食物還是水,還沒來得及往裡面送就會被搶個一乾二淨。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災民自己逃離災區。
可是雨一天不下,地水一天無法引入,受災的範圍只會越來越廣。
模模糊糊,嫪贏和幾個侍衛都被一陣莫名的香味所迷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只聽侍衛大喊,“不好了,東西沒了。”
嫪贏醒來。
昨夜那幾個人都是偷兒,偷了他們的水和糧食,馬匹也都沒了。
“還請小郡王降罪,是屬下們警惕不足才會如此。”侍衛十分緊張,現在他們的路程已經走到文淵的一半,退無可退,只能前行。
“是迷香,他們是有備而來。”嫪贏反應過來,昨夜的香味著實異常,“我們走還要走多久。”
“如果是快馬,快馬加鞭,不到半日就可出文淵,如果是走路,快則一日半,慢則三日。”侍衛道。
剛剛醒來,就面臨糧食被偷水也沒了,嫪贏心頭如何不懊悔。
可是就是咬牙撐著,也要穿過文淵。
與之前不同的是,之前嫪贏其餘馬上,所有人都是羨豔的目光,而現在與他們一同徒步前行的人實在是多,在半路中途倒下來的人也不少。
嫪贏幾人乃是練武之人,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好了太多。
嫪贏長這麼大,除了練功從來沒有吃過苦。
這一回,腳下起了泡得走,肚子餓著勒緊了褲腰帶得走,渴了咽口唾沫就要繼續。
一路上受不了了,侍衛們找了幾棵樹,刨了樹根,硬是擠了點兒漿汁兒出來解渴。
走了兩天一夜,嫪贏已經是頭暈眼花,眼前的東西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三個。
媽的,那些個人是怎麼活下去的?
一直到後面,嫪贏終於堅持不下去,眼前一黑,一跟頭栽在了地上。
嫪贏醒時,是聽到耳邊的聲音模模糊糊道,“小郡王無礙,快醒了。”
“多謝柳郡守相助,我家老郡王必會找機會重謝柳郡守。”侍衛道。
一年輕男子的聲音道,“不必多謝,天旱兩個多月,宋壽已自顧不暇。嫪老郡王宅心仁厚,還願意開倉賑糧,開啟郡王府的水庫,此番行徑是百官典範,若是宋壽能平安度過此劫,老郡王平安無虞,下官必會親自上門拜訪。”那個貪心不足蛇吞象,故意拖延奏摺上呈時日的文淵郡守提前就儲備好了糧食和水,現在可是將自己的郡守府守的死死的,相比起來,宋壽郡王可說是民官。
嫪贏努力的睜開眼,沙啞著聲音道,“什麼開倉賑糧,什麼開啟水庫?老頭揹著我做什麼了?”
周遭侍衛沉默,沒敢說話。
他們一共離開了五日,這期間太上皇駕崩,天仍舊沒有下雨。
宋壽本就在受災範圍內,如今文淵和上陵的蝗災沒有控制住,很快就會前往宋壽和定川郡,之前小郡王是想了辦法,也僅僅是延緩宋壽的災情,可是地水還未通,再不下雨,宋壽就會成為第二個文淵。小郡王走後沒多久,宋壽湧進大批災民,老郡王都通通接納了,因為朝廷賑災物資不夠,老郡王開放了郡王府的私存,誓要與百姓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