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嗡嗡的聲響便從嫪贏頭頂拂過,嫪贏便是隨手一抓,都能抓住四五隻。
而且隨著飛蝗所過之處,原本還算有些顏色的草木,全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被飛蝗一點一點的啃噬乾淨。
“這,這是蝗蟲?”嫪贏一時之間怔住。
“這是飛蝗,比蝗蟲更為難捉,飛蝗所過之境無綠,而且它們成群結隊,啃噬完了一個地方,很快就會去下一個地方,即便是捉,也很難捉到,因為誰也不知道它們下一個地方會去何處。”侍衛道,手扯著有些驚慌的馬匹,防止它們逃跑。
等了小半個時辰,飛蝗群才過去。
嗚嗚的哭泣聲傳來。
“爺爺,你起來啊,你起來……”一女童的聲音傳入嫪贏的耳朵。
嫪贏抬眼,只見一老人家倒在地上久不能起,一衣衫襤褸的女童坐在地上,用力的想要將老人扶起來,奈何力氣太小。
嫪贏看不下去,只能起身帶著侍衛去幫著女童,將那老人扶起來。
“謝謝……謝謝……”老人起身,露出一張乾裂的唇瓣,腳步已經虛浮,整整一日沒有喝過水,又頂著烈日走了許久。
“水。”嫪贏朝著侍衛攤手。
侍衛將水取下。
那老人一看見水,眼睛裡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但見水囊,卻還是隱忍著,遞到女童面前,“囡囡,來,喝一點。”
女童舔了舔唇瓣,渴了也是下意識的多喝兩口。
等女童喝完,老人家才敢自己抿了兩口,“多……多謝。”將水囊還給嫪贏。
嫪贏抬手,“給你了,你們這一老一少的,要去何處。”
“去宋壽,這裡離宋壽最近,聽說宋壽還有水和糧食。”老人家道。
“怎麼只有你們一老一少?”嫪贏問。
“家裡的糧食吃完了,水缸裡的水也沒了,孩子她爹孃提前帶著兒子跑了,我們也是等蝗蟲群到了才知道,事情嚴重,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老人家沙啞著聲音。
嫪贏一聽,忙又讓侍衛,取了乾糧給老人家。
“謝謝……謝謝……”老人家連忙點頭,“夠了夠了。”
告別了這對爺孫。
嫪贏一路上又遇見了同樣情況的好幾對人,越是往文淵深處,越是如此。
“小郡王,您別這麼大方行嗎,您這樣,咱們穿不過文淵就得栽在裡頭。”侍衛看嫪贏大方的,心頭微微擔憂。
嫪贏瞥了一眼侍衛身上的鼓鼓囊囊的包袱,“走的時候爹就沒讓你們多給裝幾個水囊?”
“有是有,可是您再這樣送下去,咱們出不了文淵,文淵的地界沒有馬匹的吃食,馬兒堅持不了多久,若是半路上馬兒跑不動了,咱們得棄馬。您走之前,老郡王都已經提前吩咐了,是把馬餵飽了,把水給準備足了,東西也準備齊了。”侍衛道,“但是您這樣一路停一下耽擱一下,馬兒沒有吃的,支撐不了那麼久。”
“那就少吃點。”嫪贏想也不想道。
晚上的時候,幾人擠在被啃乾的樹幹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