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對於這片空白的記憶,感到好奇,所以心裡不斷猜測,卻不想這個結果讓他意外。
“是。”子魚手抵過他的胸膛,抽泣道,“你這個傻子,那時候你還以為我懷了宇文志的孩子,接我回去的時候都不肯策馬,怕傷了我。”
阿文蹙眉,拭過子魚眼底的淚,認真道,“也許,我是愧疚我把你送走,所以……”
子魚頓時。
眼淚再沒掉了。
咬緊了牙關,低聲道,“你沒有送走我,是我自己走的。”
小姑娘垂著眸子,說的很沒有底氣,“百官逼你逼的太厲害,你不願意放我走,所以我騙了你,自己走的。”
她和他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很信任他,因為她覺得,如果決定要信任一個人,就絕不能對他有任何的隱瞞,就算一開始是錯的,為了不讓自己難過,也一定要信任下去,哪怕為了這份信任到死,她寧願一直自欺欺人,也不願意去懷疑自己信錯了人。
而他,也沒有讓她失望,他從未辜負過她的信任。
只是那暗中的付出默默地為她好,讓她無力承受,所以那一次她選擇了欺騙他,不想讓他再去面對那些無端的指責,承受他不想承受的痛苦抉擇。
本來以為他會生氣,卻不想阿文沉聲道,“沒有下一次了。”
子魚詫異的抬眸。
阿文看她的神色很深沉也很認真,“我的妻子,不需要做任何交換,不需要為別人把自己做人質。沒有下一次,我現在不是皇帝,以後也不會是皇帝,你不需要再為我犧牲。”
“你……”子魚微微錯愕,“你一點兒都不好奇不……”
他沒有找回記憶,難道他對權利一點兒都不渴望?
阿文挑了挑眉,驟然想起了子魚之前話裡的意思,“銀子我可以自己賺,我所謂的權利並非是要高高在上,而是要有自保的能力和保護想保護之人的能力。如你所說,我的身份本身就在那裡,我已經不需要高高在上的權利,我現在沒有記憶,沒有人手,但是以後我一定會有。”
子魚又有些想哭,但是嘴角卻忍不住揚了起來,“我本來還想著,讓你給宇文旭寫幾封信,假裝你已經恢復了記憶,這樣宇文旭就能放心,不會猜忌沒有恢復記憶的你,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會不會想要拿回這個皇位。”
阿文聽著子魚話裡的意思,“你想讓我寫什麼?”
子魚想起了那個想法,想起了今日所看見的,認真道,“宇文旭是你弟弟,是你選好的人,你要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你也知道,那個位置天高皇帝遠,很多東西都看不見,例如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我本想著讓你寫一封信,提議有個像你說的,徵召大夫,能夠讓大夫留在窮困縣的地方,朝廷給補貼,統一藥價,否則窮人永遠無法看病,這樣下去,劣根依舊是劣根。順便讓宇文旭關注一下地方小縣,這歙縣的知縣,是怎麼當上知縣的?為官者,難道不該多考察人品,以人品為優?”
阿文垂眸。
子魚認真思考時,眸中會閃光,特別亮。
嗯,莫名的很乖。
但是天色已經不早了。
阿文抬手,將窗戶關上,“天太晚,今天折騰了一天,該歇息了。”
“好。”子魚乖乖點頭應下。
洗漱後躺在床上裡間,看著阿文去滅燈後又回來。
眼眸中閃過一絲細細的笑意。
阿文雖然闔了眼,但是腦子混亂一片,沒有睡意。
縱使他口吻平淡的說出自己曾經可能是個帝王的事情,但是沒有真正想起來之前,這個訊息對他來說,還是十分的震驚。甚至,對於想要恢復記憶的渴望,比起之前,更為強烈。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床板微微顫抖。
阿文抬眸,還來不及側過頭,一隻小手已經搭上自己胸口。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
“我想你抱著我睡。”
阿文也沒多想,下意識的側過身擁住小姑娘,誰知入手一片軟滑,腦海頓時激靈清醒。
不知何時,小姑娘已經悄悄的把自己剝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