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韻腦中疑慮,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宇文昊想問他,卻見宇文昊倒著一杯酒,兀自抿著,目光直直望著前方,目光深沉,從年韻的角度看過去,可不是正對著那公主,方才壓下去的怒意轉瞬又冒了上來,內心咬牙切齒,但面上,年韻仍舊大方得體的笑著。
他看的過癮是嗎?
那她也看。
然後年韻就直接抬頭,看著絲蘿公主,不想絲蘿亦是對她莞爾一笑,眸光微閃,端起了酒杯虛敬了她一把,動作優雅。
年韻見如此,也不好意思不回敬,小手剛摸向一旁的酒杯,一隻大手就先她一步將酒杯奪過,朝著絲蘿回敬,“寧興不甚酒力,這一杯,由本宮代她。”
說罷一飲而盡,目光不移。
年韻那個氣啊,什麼代她,喝的那麼痛快,分明是想借機和那公主多說兩句話。
宴席畢,齊孝帝政務忙碌,所以將接待絲蘿公主的任務交給了年韻和宇文昊,讓他們不可怠慢,而他則先回了書房處理政務。
“太子妃與年使節關係很好?”一路上,絲蘿公主倒是主動與年韻走近。
年韻蹙眉正準備回答,卻不想宇文昊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將年韻掩在自己身後,與絲蘿公主並排而走,“寧興不善言談,若是公主有疑問,不若問本宮。”
年韻杏眸一瞪,等著宇文昊的後腦勺,他才不善言談!
絲蘿公主垂眸一笑,眸中微動,“果然如年使節所言,太子妃與太子感情甚好。”
落在年韻眼底,卻是嬌羞的模樣,一時間愣住。
不想前面的倆人步伐都極大,年韻跟在身後,得刻意加快自己的步伐,才能夠勉強跟上,宮廊極長,就聽宇文昊道,“寧興與年使節一同長大,感情自然好。”
“也是,絲蘿差點兒忘了,太子妃與年使節是青梅竹馬。”絲蘿公主捻唇說了一句,對宇文昊笑道,“太子說的如此淡然,看來是對年使節也十分欣賞了。”
宇文文昊淡淡回道,“年使節是有才之人,寧興能安然長大,也有年使節的一份功勞。”
“年使節確有才能,且吃苦耐勞……”能跨越千山萬水,從大齊到柔然,這份毅力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而中途又有多少艱難險阻,大家心知肚明。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將身後的年韻都忘了個乾淨。
年韻也沒聽進去他們說了多少,突然就覺得酸酸的,也許她現在就算是突然消失,估摸著兩個人都能閒談的走到天涯海角。
欺雪跟在年韻身後,警惕道,“郡主,這絲蘿公主此次前來只怕目的不純,您當真就這樣看著她與太子聊天?”
一旁的南若認同的點點頭,往常看太子妃都是膽兒撐天的,這個時候怎麼就有點慫了呢?
看著兩個果真很和諧的背影,年韻深吸了一口氣,對!
怎麼可以不戰而敗呢?那太不是她年韻的作風了!
遂提起裙子主動衝上去,牽住宇文昊,朝著二人咧嘴笑道,“聽公主的話,倒是對年使節十分感興趣,不如讓寧興也聽聽?”
宇文昊垂眸,看見年韻眼底對絲蘿的敵意,眉頭挑了挑。
不想絲蘿盯著年韻的臉,眸中閃過一道詫異,“太子妃,您的臉……”
年韻下意識的捂住臉,她的臉怎麼了?
殊不知早上讓欺雪打多了脂粉,方才一跑一跺,粉掉了不少,被遮住的紅疙瘩現在都極為顯眼。
“古義,讓人去喚太醫來給太子妃看看。”宇文昊擰眉開口,看著年韻,“你先回東宮,一會兒我回來陪你。”
年韻又氣又怒,但看著美若天仙,優雅無比的絲蘿公主,又只能強忍著維護形象,回了一句,“臣妾遵命。”
心不甘情不願的喚上了欺雪回東宮。
南若看了自家太子一眼,得了太子的眼神,便跟在了年韻身後一同回了東宮。
眼見年韻離開,絲蘿公主對宇文昊笑了笑,“如年使節所言,太子果真對太子妃愛護的緊。”
宇文昊頷首,“公主謬讚了。”公主二字,倒是咬的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