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驟然想起了一件事,是關於削藩的事。
爹爹鎮守西南一方,按照規矩就算此次她與宇文昊大婚,也應當是哥哥代父進都。但是皇上卻直接召了爹爹,該是想要讓她趁此機會告訴爹爹削藩的事情。
雖然她提前已經向皇上打了包票,肯定削藩的事情必然能說服爹爹。但是她也怕爹爹會因為她擅自答應,覺得她嫁入皇家就站及皇家而感動到難過。
思及至此倒是沒有讓欺雪跟著,也隨在年時雨身後去了年四重的書房。
年時雨與年四重正在談論著什麼,聽年韻來,便止了口。
“爹,女兒有事要和您商量商量。”年韻立在書房門口,看著嚴肅的年時雨與年四重,笑了笑,“不打擾您和三哥吧。”
“既然小妹與爹有話要說,那小妹先,三哥的事不急,之後再與爹說也不遲。”年時雨看了年四重一眼,朝著年韻笑的溫和道。
“別!”年韻想叫住年時雨,奈何年時雨已經關了門。
年韻抿了抿唇,本來就是想趁三哥在的時候說,可三哥這下走了就剩她一個人了。
“韻兒,有何事找爹爹商議?”年四重看到年韻的模樣,蹙眉,“還是說,你又惹禍了,要爹爹為你收拾攤子。”
“不是不是。”年韻連忙否認。
而後邁著小步子挪到年四重身旁,“爹,汾陽王和西蜀王結藩,您如何看此事?”
年四重有些詫異年韻突然提起提起這樣的話題,要知道年韻從前從來都不關心這些,只需要在王府中玩就好了。
“你怎麼突然關心這個了?”對於汾陽王的事情年四重不置可否,只是皇室規矩如此,汾陽王是婢生子,縱使是皇子,可是齊國皇室注重血統,不可能允許一個婢生子為皇子,“規矩就是規矩,爹沒有什麼看法,爹效忠於皇上,重要的是皇上如何看。”
“爹,如果皇上不遵祖制呢?”
“不遵祖制?那群言官必然抨擊,不過,與爹沒有關係。”
“那,若是太子表哥願意為韻兒不尊祖制,立韻兒為太子妃,登記後封為皇后,再不納其他嬪妃呢?”
年四重一聽,眉頭一蹙。。
“韻兒,可是太子與你做了承諾?”
年韻縮回趴在桌子上的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淺淺道,“太子表哥許韻兒一帝一後,但是姨父卻想削藩,削藩總要有個領頭人,韻兒答應了姨父來勸爹爹做那領頭人。”
削藩兩個字就這麼突兀的被年韻輕描淡寫的提了出來,年四重頓時起身,年韻亦是不敢抬頭。
年四重一貫忠守邊地,可是削藩代表著南陽王府祖上榮耀將會無緣無故被削掉,現在年韻卻先提了一帝一後的規矩,後又提了幫宇文昊說服他接受削藩,這在年四重耳朵裡聽起來,就像是自家的女兒還未嫁出去,就先幫著自己的夫君,忘了自己的父親。
對此,年四重的心情很難受,很難過,還有一點點生氣!
但是看著年韻壓著怒意道,“削藩這樣的大事,怎可輕易答應!”
“他還未正式登基,縱使他現在口頭應你,走到那一日他做不做的到都不一定,你便為了他要來說服爹爹!你!”縱使生氣,也不捨得說出太過嚴厲的話,只是十分沉痛的說了一句。
“你讓爹爹很失望!”
削藩後,南陽王府的地位會大不如前,藩王和皇室也不再是相互制衡的關係,權益剝削,到時候南陽王府就會任人宰割!
年韻頓時慌了,噗通一聲跪下向年四重解釋,“爹爹聽女兒解釋,女兒不是為了太子表哥!”
“爹,無論女兒勸不勸您,姨父意圖削藩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若是抗旨不遵,那便是其心有反,爹爹,女兒就要和太子表哥大婚了,在任何人的眼裡,南陽王府和皇室已經緊密相連,可若是姨父提出削藩,父親提出異議,那再外人的眼裡就是南陽王府與皇室不合,更容易讓人趁機而入,屆時南陽王府危險,女兒縱使為太子妃,也難以保全爹爹。”年韻急的眼睛都紅了,唯恐年四重不信,她不是心動於宇文昊的承諾,只是宇文昊的承諾讓她感覺到了誠意,感動。
但是遠遠不足以讓她以南陽王府做賭注,在西蜀王和汾陽王確認結藩後,她深思熟慮南陽王府既然已經與皇室站邊,那就必須站穩立場,她只是提前給爹爹打個預防針,避免之後姨父在朝堂之上提出時,爹爹反倒不滿,徒惹猜忌,給歹人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