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章佳氏買好了香,可是第二日王府中來了客人,又只能推後去崇化寺拜佛的行程。
臨淄各個府得到訊息,南陽王已經低調回臨淄,所以紛紛前來拜訪,多是達官貴人的夫人帶著自家的女兒前來。
一時之間,南陽王府門庭若市。
如此一來,年韻也只能乖乖呆在府裡,倒是見了幾個官家小姐,看起來都挺文文靜靜的,但是暗地裡打了什麼心思大家都知道,遂年韻也不樂意多見,章佳氏便都自個兒打發了。
半個月,各地郡王藩王代表也都陸續進京,年時雨也到了臨淄。
以珺璣的名義為太子送來了大婚之禮。
幾年未見,年時雨拔高兒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年韻見年時雨回來了,正想撲過去,卻被緋玉及時拉住。
“郡主,您馬上就要和太子成婚了,雖然是三公子,那也是男子。”
“知道了知道了!”年韻不耐煩的按捺住心頭的衝動,跳到年時雨跟前,一雙杏眸瞪得認真,“三哥,六年不見,你長高了,也長俊了,看來就快給我找個好嫂嫂了。”
年時雨年長年韻三歲,在年韻八歲的時候離開南陽王府,如今也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儒雅的書生,月白色的長袍,清俊的五官上,一雙眸子盯著年韻分外溫然,不像是個匠人,反倒像是個翩翩才子。
年時雨看著年韻,溺寵的笑了笑,“多年不見,小妹未曾多變,但也是越發伶俐了。”
年韻抬手,露出手腕上金銀晃晃的鐲子,“多謝三哥送給韻兒的生辰禮。”
年時雨看到年韻將去年他送與她的生辰禮隨身攜帶,這才憨憨咧嘴笑道,“原本想著小妹不會武功,這鐲子做出來也可保小妹安危,但是又不希望這鐲子有用得上的時候。”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對清鈴,僅有拇指大小,遞給年韻,“這是通鳴鈴,你的大婚禮物。”
年韻接過,才發現這對鈴鐺雖小,但是重量著實不輕,用手搖了搖,明明是鈴鐺半點聲音也沒有。
“這鈴鐺裡放的是通鳴石,由同一塊通鳴石打磨成兩個,鈴是啞鈴,放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會出聲兒的,唯有隔的遠了,一方搖晃,另一方才會跟著出聲,距離越遠,通鳴石的聲音越小但是震動卻越強烈,近則相反。”年時雨說著,為年韻示範,拿過其中一個走的遠一些,緩慢的搖了三下。
年韻手中的通鳴鈴,卻是嗚嗚出聲,輕微的晃動。
年時雨又再走遠了一些,再試了試,震動便強烈,嗚嗚聲小了。
“這本是用於軍事探子上的,根據搖晃的節奏快慢分明來表明事態的緊急,通鳴石難尋,即便是齊國也沒有幾對完整的。雖然三哥明知道你進了宮,太子會保護你,可是三哥沒什麼拿的出手的,跟著師傅久了,身邊都是些機關玩物,也就這個能做小妹的大婚之禮了。”年時雨語氣沉篤了不少,但是其中卻仍舊帶著溺寵。
在南陽王府的時候,年時雨和年韻年歲相差最小,所以也經常和年韻一起玩,更不能拒絕年韻的要求,如今送出的禮物,卻處處是為年韻的安危著想。
“多謝三哥!”年韻拽緊了通鳴鈴,卻發現年時雨手上有著許多厚繭,心疼道,“三哥在外學藝,怕是辛苦不少,不知三哥何時學成歸來,如今大哥替爹爹鎮守邊地,二哥也外出行商不知歸期,小妹遠嫁臨淄難有回時,南陽王府不若往常熱鬧,爹孃難免寂寞。”
幼時年時雨只知自己所好,學自己所喜,過的天真而又快活,雖然市場被年四重責備,但是也是愛之深責之切,現在的年時雨卻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學無止境,三哥喜歡所以不覺苦,何況安樂的日子也沒有幾年可過,三哥所學為保大國,保小家,和大哥一樣,和二哥也一樣。”年時雨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伸手摸了摸年韻的頭,“戰事將臨,各國風雲暗朝洶湧,爹孃若能請退,讓大哥全權鎮守邊地,留在府中含飴弄孫反倒是好事……”
聽到這話,年韻登時蹙眉。
這番嚴肅的話,從未有人對年韻說過,一是因為年韻小,二是因為年韻只是個待嫁的女兒家。
“好了,三哥還要去見見爹爹,這通鳴鈴一個給你,一個給太子,若是有什麼事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嗯嗯。”年韻點頭,年時雨這才斂過眉目,轉頭去書房找年四重。
“三公子越發穩重了。”欺雪跟在年韻身邊忍不住開口,卻見年韻一臉凝重,“郡主,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二哥以行商之命離開了齊國,現下三哥說了這番話,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年韻皺眉。
“無論是要發生了什麼,也不是郡主您能插手的。”欺雪回,自家郡主的性子,就是什麼都好奇。
“也對。”年韻聳了聳肩,轉身喚了幾聲,“南溪。”
將那通鳴鈴交給了南溪一個,讓他將通鳴鈴交給暗衛,帶回皇宮交給宇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