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糊塗了。”
四皇子閔文卿以食指叩動桌面,輕聲感慨道:“如今清除獻帝之雷霆已去,耳目蔽矣……”
周禮無意間看到閔文卿的動作,彷彿偶有所感,忽然上前進諫道:
“臣斗膽懇請陛下!傳喚周生元上堂作證!”
李舒遊聞言一怔,隨即高看了此人一眼。
她記得一行禪師說過,周生元掌握著馮永昌的罪證,但周禮作為罪臣之子有如此仕途已是不易,如今還敢公然提出此作證法,實在叫人欽佩。
事已至此,閔裕不得不同意。
賀宴清帶領錦衣衛親自押送,不多時,周生元便來了。
他似乎早知今日會來,特地颳去了鬢毛,只是那眼角、額間的風霜皺紋,已讓他與年輕之時相去甚遠。
“……罪臣周生元參見陛下。”
相隔十八年,他再次立首於天子腳下,看著周圍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恍若隔世。
閔裕神色複雜,端出天子威嚴道“周生元,你可知為何喚你來此?”
周生元釋然一笑,“知道,罪臣一直在等候這一天。”
說罷,他朝大堂上那抹倔強堅韌的紅,認真而誠摯地行了一禮。
兩代人的堅持在這一刻心意相通。
就聽他朗聲說道:
“……天璽十年,馮永昌借掌印之權構陷忠良,以增收賦稅為由,發配屯田清吏司。”
“同年《纂要》編撰之際,誣陷翰林編修官抄寫不清,命蘇童等人重抄,藉故予越級升官。”
“天璽十一年,馮永昌大肆斂財,派親信到地方供職,包含袁州在內六省,動輒白銀千兩。”
……
“天璽十五年,馮永昌密謀剷除前內閣首輔李鶴立,聯合地方都司假扮山賊,在必經之路對其截殺,致李氏全家五十多口——亡。”
周生元慢條斯理地將罪證一一列舉,錦衣衛同時搬上數箱證物,不乏收集的冤案口供、行賄賬簿……
閔裕勃然大怒,拍案驚起:“賊子,你還有何可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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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山物證,馮永昌終於變了臉。
他面目兇惡,咬牙切齒地大喊了一句:“還等什麼!動手!”
變化發生在瞬間,數道離弦之箭破風襲來,分別射向場間幾處。
“——護駕!”
賀宴清拔刀砍落一箭,將驚慌未定的閔裕拉向身後的貼身衛隊,自己則一馬當先衝向大堂中央。
此時牽制馮永昌的錦衣衛皆中箭倒地,只剩李舒遊一炳匕首,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