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看著手裡的帖子,為難道:“娘娘不見白家人嗎?”
“不見。”白皇后冷冷道,“如今這風尖浪口上頭,她們進來還不是給我添堵嗎?生怕外頭傳我的名聲還不夠壞的?”
白皇后把手裡的帖子往桌上一放,推得遠遠的。論真心,她是一個都不想見的。年輕時候,她剛做良娣,看著高高彼時高高在上身為皇后的太后,心裡著實豔羨。心裡便暗暗下決心,終有一日,自己也要坐上那個位置。
可等她真的坐上了後位,才知道一個皇后並不像她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要端莊大體,不能嫉妒,要皇帝雨露均霑,不能只守著自己一人。宮裡任何一妃嬪出了差錯,她都要上摺子向太后和皇帝請罪,說是自己管教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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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皇后疲憊地閉上眼,這麼多年,她究竟是為了什麼。皇后又如何,她至始至終都是那個白家的小姑娘,受著父親的約束,母親的教導。年歲雖漸長,但她卻始終都被白家約束著。
她不由得想到那個已經過世的女子,倘若今日是她來做這後位,又會是怎樣一幅情景?
大約,會與皇帝紅袖添香,與他琴瑟和鳴。所生的孩子也都會得到皇帝青睞,而不是像皇長子這樣,一直被皇帝厭惡。自己雖然位居中宮,可這偌大的中宮,不過是另一個冷宮。沒有了皇帝的臨幸,這裡冰冷徹骨。
“娘娘,恪王妃來了。”女官向沉思中的白皇后稟告。
白皇后收起自己的思緒,道:“讓她進來吧。”
柳澄芳見到的白皇后,一如先前所見的。她覺得無論自己再見多少次,白皇后始終都是這個樣子。不假言笑,對稍有姿色的宮女冷眼相待,與皇帝相敬如冰。
“娘娘。”柳澄芳向白皇后行禮,“近來家中瑣事纏身,不曾入宮向娘娘請安,還請娘娘見諒。”
白皇后淺笑道:“我知你要做柴晉的賢內助,自然輕鬆不得,怎麼會怪你。坐吧。”
柳澄芳謝過座,餘光掃過白皇后的笑臉。白皇后長得不算美,隨著年齡上去,比起同齡的許多妃嬪越發顯出了老態,早早地就生了許多皺紋。
也許正是因此,看著年輕的美人一個個入宮,而自己始終都被皇帝排斥在外,所生的長子也遲遲不被立為太子,白皇后人前雖不顯,但心裡還是焦急的。
柳澄芳不知道自己今天進宮的目的能不能達成,但起碼她得試一試。柴母提出的平妻,在她的祖母柳夫人的勸說下已然放棄。但柳澄芳心裡頭怕得很,這種事有一就有二,倘若以後自己那婆婆再想出什麼花樣兒來,自己可是防不勝防。
不過親王家的嫁娶,多少都會和皇家通個氣,到底是要下了金冊正式封誥命給朝服的。若是皇后現下領了自己的情,到時候駁回柴母的請求,簡直易如反掌。
“今兒進宮來,我特地給娘娘帶了些宮外頭如今時興的東西,讓娘娘賞個野趣兒。東西粗鄙,還望娘娘莫要嫌棄了。”
女官將柳澄芳帶進宮來的禮單遞給白皇后。
白皇后接過,掃了一眼,沒看出上面有什麼不妥來。她向柳澄芳點頭,“你有心了。”
柳澄芳笑道:“能服侍好娘娘,便是替陛下和皇長子分憂了。”
白皇后看著柳澄芳略顯殷勤的笑臉,柳眉幾不可見地輕輕皺了起來。她捏著禮單的手不斷摩挲著禮單所用的紙張,心道恪王妃今日是打的什麼算盤。
恪王府發生的事,白皇后是不知道的。她也沒那份心思去打聽,白相的話對她而言雖是極為難,但她卻不敢辯駁。這是打小以來養成的性子了。白家從來都是白相說了算的。
柳澄芳見白皇后沒什麼反應,特地提醒她,“裡頭有一瓶藥丸,是京中如今最為盛傳的補身妙方,娘娘不妨試上一試。若是見效,我再給娘娘進一些來。”
補身妙方?白皇后的目光在禮單上搜尋著,最終鎖定在了柳澄芳所說的那瓶藥上。藥名很尋常,與白皇后尋常所服用的養身藥丸並無什麼不同。
白皇后突然福至心靈。莫非柳澄芳意有所指的並非是補身?
這……大概就是先前白相所說的,京中婦人重金相求的求子方了吧。
白皇后將禮單摺好,收在了袖中,“有勞恪王妃費心了。待本宮吃完太醫開的養身方子,便試試你這藥。”
柳澄芳見白皇后領了自己的人情,喜不自禁。“多謝娘娘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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