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告訴裴玄的事情,壽國公只有一半真話,可真真假假,利弊得失,在時間的洪流中終將不算什麼。
懷王在世的時候何等榮耀,如今不也成為河中砂礫,只有野史才會出現的神話故事。
顧清衍得到回答,心底遺憾找不到王母的下落,但也只是遺憾了一陣子。
京城的日子飛快,裴玄時不時上門陪伴,倒是讓時間跑得更加利落。
很快就翻年來到了會試之期。
京城的二月份依舊很冷,會試的規矩卻遠比鄉試更加嚴苛。
提前一日,裴玄連壽國公府也不回了,只在小宅子陪著。
章念看他很不順眼,屢屢提醒:“裴世子,顧大哥有我照顧就好,您是貴人,如今正是最忙的時候,怎麼能在這兒耽誤時間。”
裴玄並不把他放在眼裡,淡淡道:“我只是世子,如今身上並無官職,想在哪兒帶著都可以,而且能陪著清衍,我並不覺得耽誤時間。”
章念頓時鼓起臉頰來。
裴玄還說道:“你到底年幼,思慮不周,我不看著不放心。”
顧清衍看著不好,拉偏架:“阿念,我想吃熱乎乎的餅子,你去幫我買幾個。”
等把人使喚走,又開始教訓裴玄:“阿念只是擔心我,你老教訓他做什麼?”
結果章念剛走,裴玄越發不像話了,直接把他摟在懷中:“誰讓他總是礙事兒。”
“咳咳。”顧清衍差點嗆住。
裴玄輕柔的幫他拍背,又擔心起來:“這幾日分外冷,貢院裡頭冰天雪地的,進去就是受罪。”
顧清衍倒是坦然:“十年寒窗都是要過這一朝的,總不能因為怕冷就不去參加會試。”
即使如此,裴玄還是使勁想辦法。
會試收檢的分外嚴格,考生只能穿單衣,但凡有夾層的都不可以,否則會讓你當場脫掉。
若是不脫,那就以作弊論處。
裴玄之前也不知道,他畢竟是壽國公世子,又是那樣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走科舉仕途。
只是因為顧清衍才打聽起來,知道這規矩後就大大的皺眉頭,覺得很不人道。
考前這一日,裴玄終於搗鼓出好東西。
“試試看。”他拎著一件單衣。
顧清衍上手一摸,也是驚訝:“毛衣?”
裴玄點頭:“這件是用細羊毛編織而成,雖是單衣,卻很保暖,唯一的缺點是沒什麼彈性,穿上後沒那麼舒服。”
“進場之前,最裡層穿棉衣,再套上毛衣,加上一件皮衣後就很暖和,以防萬一外頭再套上兩層更保暖。”
顧清衍情不自禁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裴玄何等人物,平日裡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這會兒卻在跟他分析衣服的材料。
這樣的婆婆媽媽,讓他心底泛起一陣陣暖意,臉頰忍不住有了紅暈。
“裴大哥。”
迎著裴玄的視線,顧清衍笑起來:“謝謝。”
裴玄挑眉,收到他釋放的訊號,忍不住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樂意之至。”
他恨不得為顧清衍做好萬全的準備,不讓他受到一點悽風苦雨。
裴玄擰著眉擔心,顧清衍吃嘛嘛香,穿著羊毛衣暖和的很,喝了口熱粥都要出汗,不過為了方便,他也不敢吃那麼多流失。
推開門,雖然冷,但天公作美,外頭風和日麗,完全沒有一點風雨。
到了貢院門口,顧清衍直接拽住人,將裴玄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