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衍哭笑不得:“娘,不至於,縣試容易,我也算寒窗苦讀十年,若是連縣試都過不了,往後也不用讀書了。”
“話不能這麼多,讀書的事情都是大事兒,再小心也是應當的。”
劉媽媽見他臉色不像是高興,又說:“當然,凡是都有意外,能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沒關系,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你可千萬別太緊張。”
顧清衍無奈:“娘,我沒緊張。”
“那怎麼看著不高興。”劉媽媽問。
顧清衍嘆氣:“洪縣令可能要走了,他是個好官,這一走,也不知道接任的縣令怎麼樣。”
“這事兒咱可管不了。”劉媽媽說。
顧清衍也這麼想,朝廷派遣縣令的事情,他連秀才都不是,哪兒插得上嘴。
只是擔心來個破家縣令,亦或者跟白主簿那般的虎狼。
再一想,有他在,若來的是虎狼,大不了再幹一次。
因為洪縣令放出來的訊息,縣學學習的氣氛空前絕後,所有學生都知道,這一次縣試,將會是他們人生中最容易透過的一次。
過了縣試,就拿到了參加府試的名額,有成為童生的可能。
馬教諭更是連針對顧清衍都放到一邊,拿出嚴師的架勢來,恨不得讓學生們起早貪黑,懸梁刺股。
就連縣學每年的年假,也硬生生被他縮短了幾日。
顧清衍頂著風雪,匆匆忙忙回到家,已經是臘月二十九。
知道章念回家也是孤身一人,顧清衍直接把人留下一起過年。
一個劉媽媽,一對姐妹倆,再加上顧清衍和章念,家裡都貼上對聯和窗花,看起來倒是分外的熱鬧。
劉媽媽之前聽了縣試的事情,一門心思要讓孩子好好考試。
等到年二九,又開始心疼:“就沒見過年二九還讓你們讀書的,大過年的才幾天假,作業倒是一大疊,這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顧清衍笑起來:“也不算多,每天安排一些,能做完。”
劉媽媽心疼不已,但也沒辦法,只能給他加了一盆炭火,免得他手指冷。
終於到了年三十,顧清衍也把學業撇開,認認真真的帶著家人過年。
家裡頭早就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吃食,從早晨開始,屋子裡的飯菜香味就沒停下來過。
顧清衍也沒閑著,一會兒擱這兒幫忙,一會兒去那邊幫忙,至於是不是幫倒忙就不知道了。
反正章念比他受歡迎,因為不會把一鍋丸子都丟進鍋裡頭油炸。
顧清衍不同意,堅決表示:“我還是會做飯的,就是你們沒給我發揮的機會。”
逗得顧舒顏哈哈大笑:“幸虧沒給,要是給了,咱們今天晚上別想吃飯了。”
顧清衍輕咳一聲,板著臉說:“看來有人是不想要壓歲包了。”
說著變戲法似得,從懷中掏出四個壓歲包,沉甸甸的。
“娘一個,祝娘長命百歲。”
劉媽媽眼眶都紅了,滿口說:“該是我給你們發壓歲錢,哪兒有長輩收小輩的。”
“那這個不是壓歲錢,是孝敬錢,我想孝敬我娘。”
這可把劉媽媽惹著了,差點掉眼淚。
“晴晴一個,祝二妹平安快樂。”
顧望晴接過去,認認真真道了聲謝謝,臉頰紅撲撲的滿是高興。
“顏顏一個,祝三妹萬事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