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不起浪,”薛應年把重劍握在了手裡,隨口道,“他若是清白的,自然應該全力配合證明自己;若是不清白,這也是他自食惡果。”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荀淮領了命,正要走開,卻聽見薛應年突然道:“朕記得皇叔以前是使重劍的,對嗎?”
荀淮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皺皺眉,如實答道:“是的,但那是微臣尚在領兵時,好幾年前的事了。”
自從接了這攝政王的位置、又大病一場後,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許久沒用過劍了。
他先前的那把劍,也被束之高閣。
“既然如此,”薛應年回過頭,笑著把那重劍遞過去,“那皇叔可否指導我一二?我記得皇姐的劍法還是皇叔教的呢。”
荀淮愣住了。
他目光一點點向下,看著薛應年遞過來的那邊重劍。
薛應年用的重劍自然是最好的,劍刃鋒利,削鐵如泥,泛著冷光。
就跟荀淮以前的那把劍一樣。
荀淮的指尖狠狠顫了顫。
薛應年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荀淮把那把重劍接過去。
他挑挑眉,看見荀淮對他行禮:“望陛下恕罪,微臣……恐怕無法勝任此事。”
“微臣已經拿不動重劍了。”荀淮道。
這話說得有些誇張,重劍雖然重,但遠遠比不上陳宴秋的體重。
荀淮是能把陳宴秋抱起來的。
只是……他現在不想教薛應年。
這是請求,更是試探。
薛應年看著對自己行禮的人。
即使是拒絕自己的旨意,荀淮也沒有跪。
他在自己面前永遠站得筆直,像是沒有什麼東西能擊穿他的鎧甲,打斷他的傲骨。
即使在他面前的是大梁朝唯一的皇帝。
“……無妨,”沉默了一會兒後,薛應年露出點笑意來,“皇叔身體不好,自當好生調養才是。”
“這件案子就交給皇叔了,”薛應年轉過身走向演武場,“皇叔辦事,朕最放心了。”
荀淮望了薛應年的背影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京城,大理寺內。
考生們蜂擁而入,把大理寺擠得滿滿當當。好在讀書人都是知禮的,他們在官員們的引導下安頓好,靜靜等著荀淮的吩咐。
而大理寺少卿明桓則是沉著臉,在門口等著。
終於,王府的馬車在大理寺門前停下。荀淮從馬車上下來,對明桓笑道:“明大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