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弟弟!你還怪聰明的!”曲玉來笑,猛地壓制住,逼得越來越緊,“哥哥給你準備的這份大禮,你喜歡嗎?”
“這麼想我死,怎麼沒在路上等我?”顏言嘲諷他,“想借著救沈昀的由頭出來,跑得也太遠了。”
“是陳素淵實在太廢物!”曲玉來惱羞成怒,大有直接勒死顏言的架勢,“唐遲卸了你的胳膊,又把你綁在身邊,明明是個死局。乖乖告訴哥哥,你是怎麼出來的?”
“想知道?”顏言最後一次掙紮,“多虧你救了沈昀,除了我一個累贅。你就這麼著急上沈昀這條船?”
曲玉來一時受激:“笑話!若不是先生······”他心思一轉,“你特地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哪能呢?”顏言粲然一笑,手上忽地一鬆,一記頭椎頂了回去,曲玉來罵了一句,滾身躲開了顏言的朝天腳。
“我特地來奉勸你,沒事別老惦記我。”顏言不戀戰,迅速撤遠。
曲玉來無所謂地拂了下額頭:“沒事,哥哥就喜歡惦記你,”他冷了臉,“命硬。”
數小時前,唐家地下室。
唐寧整個人堆在一地的煙頭上,神情蕭索。
“醒了?這裡沒別人。”
顏言身上並沒有繩索,只是疼得厲害,他吸氣,活動了一下。唐遲死後,唐家眾人群情激奮要殺了他,最後被唐寧攔下來,捱了一頓拳腳,送來地下室。
“沒有骨折,你護得好。”唐寧低聲說,“一會兒你就打暈我,從這裡出去,路上小心陳素淵。”
顏言有些吃驚:“你是沈園的人?”
“我是‘白’。”
唐寧嘆了口氣:“他早說過沈桓不會放過他,甚至為此日漸瘋狂,可我在他身邊待了十六年,他從來沒懷疑過我。”
顏言沉默,難怪陳素淵對聖豪瞭如指掌,能迅速找到唐遲的藏身之處,可憐唐遲到死都以為是唐文做的。
“唐遲是個粗人,但是對兄弟真心實意。我有一個母親,病逝時還是他幫忙斂葬的。”唐寧有些酸澀地問,“他最後對你說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說,血出得太多,他已經沒力氣了。”顏言頓了頓,“很快,不痛苦。”
唐寧猛地吸了口煙,沒有追問:“你是個聰明人,沈家勢力下沒有過往的蛛絲馬跡,就該知道自己若非寂寂無名,就該跟被抹平的邵氏有關。”
顏言點點頭,凝神聽他說。
唐寧撣了撣煙灰,皺眉:“你大概就是邵氏的血脈,唐遲查到登島的條件就是你,便想到了帶你登島的退路。”
顏言並不驚訝,只是不解:“他為什麼不將登島方法直接告訴沈桓?”
“他沒說原因,但我覺得你的身世大概是禁忌,和當年‘反邵’的事有關,”唐寧思忖片刻,“你的父母多半是他們的故人,至少也有過一面之緣。除了唐遲,可能周以方也知道。”
顏言身上湧起一片戰慄:“周以方對沈桓忠心一片,是絕對不會說的。”
“我知道的,十七年前的事,”唐寧說,“沈昀也在查。”
顏言沉默,這次是因為警惕。
“我們做個交易,”唐寧停了一會兒,“你幫唐遲報仇,我幫你保護沈昀。”
顏言看向他:“什麼意思?哪個仇?”
“都有,”唐寧平靜地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除了這段話,我會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如實上報,怎麼做就看你了。”
“唐遲死了,沈桓問起天堂的船票怎麼辦?”
“我會給他準備一張假的船票,除了你沒人能帶著它登上天堂。”
顏言眼中的殺意褪盡:“成交。”
“下手重一點。”唐寧抬眼看他。
他點頭,留給唐寧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