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看看。”一個聲音輕輕咳了咳。
“是你!”那隻“粉黛”驚愕地看了過來。
他聽說過,目標就是曾經“粉黛”的第一名,他相貌出眾,讓先生寵愛至極,就連昀少也因此與先生反目成仇。
“是我,”顏言走了出來,身上還穿著沈昀的睡衣,他沉靜道,“‘白’的錯誤訊息,是我讓他們放出來,這個局就是我做的,先前‘粉黛’能夠節節勝利,你們能順利探到崔家的位置,就是為了今天。”
“先生養了你,你背叛了先生,你這個叛徒!” 那隻“粉黛”罵道。
顏言臉上帶了些不易察覺的厭惡:“沈桓訓練你們自相殘殺、成為專業的殺人工具,讓你們都忘了,自己也是個人。”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仍在鼓舞士氣,“‘粉黛’是刀!是為沈家所生的刀,為先生死,是最高的榮耀!”
其他“粉黛”受到鼓舞,果然振作了起來。
“憑什麼?”顏言嘲諷地笑了笑,他拍怕沈昀的手,走下臺階。
沈昀有些心疼,連忙囑咐:“十六,去跟著。”
“是。”白十六緊跟在他的身後。
“十六,不用出手。”顏言走過來。
白色的衣袖有些寬大。
他踏過腳下的血腥,預料到了周圍所有的暗殺動作,寫意般地抬手,一一化解,最後他走到那人面前,凝視著對方的雙眼,清晰地說:
“應該是沈桓憑什麼?‘白’和‘粉黛’,都是活生生的人,你們是父母所生,本該與所有人一樣,有選擇如何活著的權利。沈桓給過你們這樣的機會嗎?”
那隻“粉黛”被他的氣魄所攝:“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嗎?”
“背叛?”顏言說了許多話,臉色有些白,他直起腰,雲淡風輕地笑了,“我從未俯首,何談背叛?”
那人頹然失語。
顏言高聲道:“所有殺業是沈桓的錯,‘粉黛’聽著——放下屠刀,饒你們不死。”
剩餘的“粉黛”失去了組織,聽了這話失去鬥志,很快被壓制下來。
大局已定。
經此一役,“粉黛”元氣大傷。
“先生!”周以方震驚之餘,摔了奉給沈桓的茶杯,“都是我的錯。”
沈桓知道後則狂笑不止,他揮揮手,表示不必掛心。
因為這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月後,沈昀與顏言帶著所有人回到了無垢園的門前。
沈桓在北部的勢力已消耗殆盡,只剩下周以方帶著最後的“粉黛”,還守衛在他的身邊。
年輕的人們並肩站在一起,在大門前蠢蠢欲動,面孔裡有渴望、有沖動、有理想。
他們也曾隱忍、曾無奈、曾被人嘲笑毫無勝算、曾被放逐傷害,但是他們終是從弱小走向強大,跨過千山萬水,來到了群山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