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上前來圓場:“顏先生,先生有什麼囑咐?不如跟我說,昀少這是醉了。”
“唐先生,我來是為沈家內務,這裡有你什麼事?”顏言立刻直起身,毫不領情。
“顏言,”唐寧挺身維護唐文,“我們當家的也是好意······”
顏言冷笑:“你什麼身份?聖豪這麼沒規矩,這輪得到你說話?”
拳場內的氛圍瞬間降到了冰點,簡弘亦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
“先生。”周以方走入房間,看到沈桓在逗弄籠子裡的金絲雀。
“回來了?”沈桓聚精會神,沒有抬頭。
“還沒有。”周以方答。
一隻貓輕巧地跳上梧桐,朝沈桓所在的窗子瞥了一眼,為沈桓的目光所震懾,炸起毛匆忙溜走了。
“天堂一事重大,先生有何打算?”周以方猶豫片刻,“顏言他······”
“以方,你熬過鷹嗎?”沈桓打斷了他。
“沒有,先生。”周以方如實回答,“不過略有耳聞。”
“說說看?”
周以方回憶了一下:“我聽說,是將鷹捉回來後,人與鷹對峙,鷹日夜不眠,最後意志被熬垮了,吃了人手中的肉,就是被徹底馴服了。”
沈桓搖頭:“人人都以為這就是熬鷹,但實際上,一味地熬只會讓鷹更加明白,它活下去所需要的是什麼。這時鷹忠於的不過是人手中的肉,而不是給他肉的那個人,若換成其他人給它這塊肉,它便會忠於其他人,又有什麼意義?”
沈桓丟了手中的鳥食。這只金絲雀不肯叫,也不肯吃東西,神情陰鬱,羽毛也失去了當初的色澤。
周以方看在眼裡,沒敢接話。
“熬鷹,”沈桓說了下去,“就該在他最難熬的時候給些甜頭,再漫無目的地熬下去,如此反複,它才會明白,它活下去靠的根本不是那塊肉,而是眼前的這個人,是生、是死、是好、是壞,不過是主人的一句話罷了。”
聖豪拳場。
簡弘亦的噴嚏還沒打完,唐寧一拳已經出手,直奔顏言面門,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突破了臨界點,聖豪的人眼尖,直接抄起酒瓶子砸了過來。
雙方驟然混戰。
顏言向後鬆鬆一躲,一抓一別,反被唐寧截住,兩人鎖到了一起,瞬息間腳下拆了幾招。
“怎麼跟了這麼多‘白’?”唐寧低聲問。
“監視。”顏言言簡意賅,“有話說。”眼神微微向下。唐寧會意,發力一腳將他踹向了沈昀所在的方向。
“顏先生!”混戰中,一旁趕來的保鏢驚呼,很快被唐寧截到了半路,眼睜睜地看著顏言將沈昀所在的沙發都撞翻了,兩人一齊翻到了一個陰暗狹小的走廊裡。
沈昀穩穩接住了顏言,顏言急切地回首,兩人的唇描在一起,匆忙勾勒著彼此思念的輪廓。
沈昀看他微微喘息著,不知是傷口疼還是心更疼,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話:“真是胡鬧。”
“喬乙被抓了。”顏言有些哽咽,“他是當年重要的證人,可傷得太重了。”
“你調查了我父親?”
“他壯年去世,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