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開了。
“他這兩天老愛說夢話。”顏言很自然地笑了一聲,“果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
鞭響在屋外就能聽見。
顏言平了口氣,回身鄭重地囑咐道:“簡助理,這種鞭傷最不容易好,今後就拜託簡助理多費心了。”
說罷,不等簡弘亦反應過來,他就推門走了進去。
鞭聲瞬間停了,眾人噤若寒蟬,屋子裡彌漫著血腥氣。
“抱歉先生,我來晚了。” 顏言迎著眾人的目光自如地說。
沈昀微微僵了一瞬,一隻手撐在地上,青筋暴起。
“阿言怎麼才來?”沈桓託著腮看他。
“先前身體稍感不適,歇了幾天。”
沈桓點頭:“現在可好些了?”
“多謝您的關心,已經好多了。”顏言從容地走到沈桓的身邊,“先生,這是怎麼了?”
沈昀背上的襯衫早就被撕碎了,一張臉慘白如紙,全是冷汗。
沈桓只是說:“沒辦法,長長教訓,”懶懶道,“昀兒,想清楚了嗎?”
“我,我不明白。”沈昀深深地喘著氣。
顏言心痛,沈桓將人打成這樣,不過是借題發揮,讓他露面罷了。
“s城的生意虧了這麼多年,若是不注意,今後還會繼續虧下去,”沈桓苦口婆心,“昀兒,這偌大的家業代代相傳,著實不易,你怎能不認真對待?”
原來是喬叔,從沈杉那時就是s城的骨幹。顏言聽的明白,這是在逼沈昀親手拿下沈杉的舊部,沈昀若低頭,便盡失人心。
沈昀蹙眉,還在爭取:“具體原因請容我調查清楚,再給您回複。”
沈桓搖頭:“沈家産業這麼多,都等你一一調查完再做處置,其他人見了難免誤會你徇私,加以效法。你這樣固執己見,可讓我怎麼辦好?”
曲玉來再次提起鞭子。
沈桓卻朝身後揮揮手:“阿言,你去。”
顏言大約有些懵:“先生?”
沈桓不以為意:“打這麼久,曲玉來也累了,你去替他。”
曲玉來花哨地甩了甩鞭稍,遞了過來。
顏言不覺握緊了手掌,沈昀看了他一眼,灼灼中帶著鼓勵。可他沒動,曾經在他掌心的背早已血肉模糊,腰間也被血汗洇透了。他舌根泛酸。
“顏言,你等什麼呢?”曲玉來譏誚地看著他,“過來啊!”
“先生,我不太明白?”他竭力平和地說。
“阿言,”沈桓頗有耐心,“怎麼了?”
顏言吸了口氣,躬身下來:“您沒說,要怎麼打?”
“嗯?”沈桓抬眼看他,不解。
顏言很認真地問:“把人打死是打,打殘也是打,您想要是哪一種?”
沈桓沒說話,抬手覆上他的後頸,細細地摩挲,在他耳邊低聲說:
“先前我是怎麼打你的?打回去。”
顏言微怔,很快也笑了:“您真是難為我。” 他迎接著沈桓的注視,點漆的眸子裡全是沈桓一人,“我只記得先生待我的好,其他的,我可是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