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言只說:“和道上的人切磋了一二,不小心掛了相。”
沈桓打斷了他:“昀兒,你說。”
沈昀回身看了一眼:“讓他和唐文的人打了場拳,傷得不重,已經上過藥了。”
沈桓放下了茶盞:“唐文手下有拳師這事我知道,養了有好幾年了。”
意料之中,沈昀點了點頭,又聽沈桓說道:“只是你把人傷在臉上,還四處帶著走,這就有點為難人了。”
沈昀挑了挑眉:“您既然把他派給我,用一用又怎麼了?我手下總不能是一群吃軟飯的廢材。”
沈桓差點被氣笑了:“人是讓你這麼用的?周以方去拿藥,過來我再看看。”
顏言走到了沈桓面前,蹲下了身,沈桓用指腹細致地沾了藥膏,細細塗上了顏言的臉。
沈昀呷了一口茶,不由懷念起了前兩天在唐文場子裡的酒。
顏言脫了衣服,站上臺子,燈光在他勻稱的身軀上泛起一層冷白的光澤。全場嘩然。
“待會兒傷著了你可別心疼。”唐文喝了口酒。
“我有什麼心疼的?”沈昀哂笑了一聲。
“是那位的人?”唐文心思轉了三轉,開了口。
沈昀沒說話,朝皺眉看過來的拳手點了點頭。
拳手展開了試探性進攻。他力量大,顏言簡單接了一下,便輕靈地躲過了他的拳頭。
氣息穩反應快,這人是個格鬥高手,幾輪試探後拳手便下了論斷,隨即打起精神,拿出全力,進攻如潮水般洶湧連貫。
顏言像是風暴中的海鷗,在風浪間隙艱難地盤桓,很快臉和手臂就被拳風掃得發麻,額頭上也沁出了汗水。一個躲閃稍微慢了一點,顏言就捱了一拳。他側了側頭,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我看算了吧,”唐文搖了搖頭,決定勸一勸,“要是真的傷了,你怎麼跟那位交代?”
沈昀漫不經心地抬頭看了一眼,顏言與他四目相對,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他要想留在沈昀身邊,非過了這一關不可。
沈昀勾唇一笑:“再等。”
顏言計算著時間,腳下放慢了一點,對方果然抓住機會、一記直拳沖了上來,顏言側身用肩膀硬扛,在巨大的沖力下連退五六步,直接來到了護欄邊上,重拳接踵而至。
對方經驗豐富,拳頭不停,將高強度的壓制進行到底。
顏言像一片蕭瑟的落葉,卻始終沒有飄落。場上鴉雀無聲,只有拳頭擊打到肌肉上的悶聲,像暴雨砸向玻璃。顏言很快掛了彩。
二十多秒過去了,唐文皺了皺眉,準備叫停,該給的面子也給了,沈先生的人他可得罪不起。沈昀按住了他的手:“再等等。”
拳手也皺眉,很少有人能在他的重拳下撐這麼久,酸脹感已悄悄爬上了他的手臂,出拳的質量難免下降。
“糟糕。”再次出拳後他心裡一驚。果然下一秒他眼前一空,腳下一滑,後腦便傳來風聲。他僅僅來得及護住頭,就被巨大的爆發力砸向了地面。
擊打的部位十分刁鑽,他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直接暈了過去。
“操。”唐文既震驚又驚豔,情不自禁地罵出了聲。
顏言在臺上踉蹌地站了起來,抹了一把鼻眼間的血,在全場的山呼海嘯中看向沈昀。
“有意思,”沈昀鎮定自若地抿了一口杯子裡的液體,感受烈焰一路向下灼燒,感慨了一句,“我還以為是清茶呢,原來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