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的手溫存地從他的鬢上滑落到臉頰,最後無限留戀地點在了他的唇上。
顏言噤聲,等待對方的決定。
沈昀心中警鈴大作,自從沈桓遇險以來,這個人就一直守在沈桓身邊,寸步不離、侍奉左右,這份忠誠不能再純粹了。
“選你,你明白嗎?”沈桓輕聲問。
顏言沉默片刻,最後應道:“顏言明白。”
“不要讓我失望。”沈桓如是說。
他當初年少氣盛,以為顏言不過是一枚棋子,現在想,以顏言對沈桓的瞭解,有意來自己身邊也是可能的。只是他與顏言素不相識,顏言又為何如此呢?
沈昀睜開眼,吩咐簡弘亦:“繼續查顏言,查到什麼新的,立刻告訴我。”
“是,”簡弘亦推了推眼鏡,還是忍不住勸道,“老闆啊,今天這一趟跑下來,保不齊人再燒回去,那您昨晚那麼照顧······”
見沈昀眼皮一抬,他連忙說:“我錯了,老闆,我多嘴,我懺悔。”
“他必須來,”沈昀看了看窗外,“現在無垢園前後的眼睛都盯著他這個位置,他要病,也必須病得有道理。”
簡弘亦暗自嘆了口氣,看顏言穿戴整齊地走了出來,臉上不知塗了什麼,容光煥發,竟看不出一點破綻。
“昀少,”顏言得了示意坐到沈昀身邊,“今天去哪裡?”
“去聖豪,會一會我們的老朋友。”沈昀向後一靠,車輛駛出了林蔭大道。
聖豪是唐家的産業,以品類齊全的娛樂業和服務業著名。
唐家和沈家算是舊交。唐家以唐遲為首,在當年沈桓反“邵”的時候就出了大力,從此背靠大樹好乘涼,事業發展成了如今的規模。唐家二當家唐文,與唐遲雖是同輩堂兄弟,卻年輕不少,自降輩分和沈昀稱兄道弟、往來頗多。
沈昀每到情緒不好的時候,就會去找唐文喝酒,實則是借唐文的場子試探顏言。
唐文雖然叫“文”,人長得也文氣,卻偏偏不喜歡舞文弄墨,喜愛籠絡各類武打高手,還專門開了一家地下賭拳場。
託沈昀的福,顏言去過。剛來沈昀身邊的時候,沈昀有意試探他,便讓唐文在場子裡安排了一個高手。
“你要是能贏了他,這個就是你的。”沈昀當時笑著對那位拳手說,將一張支票壓到了酒杯下面。
唐文好整以暇地看向沈昀身後的顏言,好心道:“這位可是常勝王,來了就沒怎麼輸過。”
“要是怕了,就回去。”沈昀沒回頭。
顏言沒說話,打量了那拳手一眼。
拳手人高馬大,看了看顏言纖瘦的樣子,對金主的盛情邀請來者不拒:“昀少有什麼要求嗎?”
這是黑話,黑拳打起來沒規則,但是人是傷是死總要給個說法。
“還是個粗中有細的。”顏言面無表情地想。
沈昀招了招手,拳手俯身靠了過去。
“拿出你的真本事,”沈昀點了點支票上的數字,“別打死就行。”
兩天後沈昀回到園子,顏言臉上的淤血和傷痕還沒完全褪下去,沈昀也不避諱,將人一路帶到了沈桓面前。
沈昀冷眼旁觀,顏言倒是泰然自若,沈昀心裡那幾份厭煩便愈發淡了。
聊過正事,沈桓有意無意地問:“臉上這是怎麼了?”周以方也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