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這兒？”差役厲聲詰問。
青陵頷首，“怎麼？”
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越鎮定從容的人反倒越值得懷疑，還有這一地的古怪鬼畫符，怎麼瞧怎麼詭異又可疑。
差役冷冷道：“姜管事的死，你知道多少？”
青陵靜靜地瞧著這差役。
天道認定的因果，是與厲鬼之死有直接原因的人，亦或是如商長珩這般，死了還要被青家抽氣運給養自家的，如此只要享受了他氣運，便沾上了他的因果。
只是不知這些視律法為無物，與楊家官商勾結欺壓百姓的官老爺，算不算在因果之內。
青陵從前不會太在乎這些，畢竟與他也無關，被封在繭子裡的青陵其實不大有情緒上的波動。
可商長珩的過往打破了那層繭。
於是青陵也對這世道有了自己的見解，他不見得會為這些枉死的冤魂悲春傷秋，畢竟也不曾知曉她們的過往，大家萍水相逢而已，但心中卻有是非，於是這些狼狽為奸的官差知府，在他眼中也是可死不可活的。
見青陵始終不語，冷淡的眼神也透出幾分古怪的森然，加上外頭那些莫名其妙死了的人，心裡也開始有些打顫。
“你…你怎麼不說話？”再問時，底氣也沒那麼足了。
青陵坐得端正了些，他輕聲問：“我的兩個朋友，還在衙門的大牢裡吧？他們不曾作奸犯科，還請將人放出來吧。”
話說得很客氣，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
牢裡那倆為何會被送進去，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事兒與楊家老大那邪病有幹系，如此再聯想到那些人的死相…眼前這斯文俊秀的少年郎也顯得面目可怖了起來。
差役臉色都變了，他倒是想將青陵直接拿下，或者安上個殺人的罪名就地格殺，還能將春紅院這破事兒給應付過去。
可這人也不知會什麼邪法，眼下若是真動起手來，還不知死的是誰呢！
情急之下，差役連忙賠笑：“是…是，公子說得是妙緣師父與祝姑娘吧，公子且稍等一等，小人這就去稟告錢大人。”
話罷，他連忙給身旁也驚恐的同僚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點點頭，匆忙地跑了。
如此，衙門的差役又對青陵笑說：“小公子…這，要見那兩位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何必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呢？”
“替天行道吧。”青陵這才笑了笑，他覺著柳楊城衙門的差役比臨蒼要聰明一點，還沒問明白就對他這般忌憚。
但他這句話可讓差役滿後背都是冷汗。
誰還沒幹點虧心事了，他站在這兒，可不就是這位要行的道麼？
“那、那…這…”差役滿手的冷汗，卻連刀柄都不敢碰，艱難地笑說：“這…此地亂得很，不知公子在何處落腳，要麼…要麼先移步？”
“那可不行。”青陵搖了搖頭，他暫且不會離開這個地方，這是那些女鬼殞命之處，待她們報完了仇，還要回到此地，故而實話實說：“我還要等人呢。”
領頭的差役已經要嚇得六神無主了，他派人回去也不是直接放人，而是詢問知府再做決定，想先拖延上些許時間而已。
可眼前這人說話也古古怪怪的，在這兒等人，等誰啊？
肯定不會是那個和尚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