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借刀
青氏留下的法本中，不止有正法，還有被當做邪門歪道的邪法。
只是要瞧怎麼用罷了。
青陵特意找到這兒來，就是想瞧瞧能將楊成材弄成那副樣子的鬼夠不夠強，眼下這一屋子的鬼，足以翻起些風浪了。
“討因果債無妨，但若是傷及無辜，便再難入輪回。”青陵將話說在前頭，是對這些尚有理智的新死鬼。
厲鬼輕易便會被激起殺意，看似最小最柔弱的女孩眼底泛起了猩紅，煞氣也最是濃鬱，分明神情瞧著那樣可憐，卻又透出幾分森冷的詭譎，她說：“這些禽獸若好端端地活著，我們也難以瞑目下陰曹。”
“殺，讓他們變成爛肉！”
已經失去神智的幾個似乎也因“殺”這個字而觸動，周身被壓制的陰煞之氣都開始不穩。
“不急，夜裡動手吧。”青陵進屋將門關上，走到了桌前，周圍渾身赤裸的女鬼立刻避讓開。
楊成材的魂魄還躺在地上，似乎是沒了溫柔鄉此刻嘴裡正不幹不淨地嘀咕著。
青陵厭惡地蹙眉，但想到他也活不了多久，便暫且忍一忍，只將包袱裡畫符所用的東西統統拿出來。
養煞麼，他也會，而且還有絕佳的養料。
白瓷盅入墨，再割開手腕處的淺脈管，深紅色的血融入墨中，青陵面色始終平靜。
他魂魄肉身都難得一見的大藥，最是能養邪祟，但一旁杵著的商長珩臉色難看，他走上前來，沉沉地盯著青陵，“你用自己的血養他們？”
“嗯。”青陵應得也理所應當，他垂下眼，“怎麼？”
商長珩無聲切齒，他都沒將這沒良心的小東西摁著吸血吃肉，他倒是先養上別的鬼了。
青陵卻不在乎商長珩怎麼想，這厲鬼心思千回百轉喜怒無常，自上次不歡而散後，利用可行，但求他幫忙大可不必，自己又不是不行。
彼此都置氣，商長珩到底沒攔著，等青陵的血比墨多過半時，他才取了紗布將那不足指甲蓋寬的小口子包紮好，而後便將屋子中間的方桌推開，執筆沾血墨在地上勾勒起陣紋來，他畫符時凝神靜氣，第一次畫這樣大的法陣，也是有條不紊。
每一筆勾勒自有靈氣縱橫，但這法陣最終成型的那一瞬間，便能用純陰血養出兇煞萬分的厲鬼。
商長珩雖然氣，卻也不得不誇青陵聰明。
用養煞陣幫這些鬼得到複仇的能力，但不曾馭鬼收奴，就算這些鬼真的傷及無辜，那因果也算不到青陵的頭上，正如他在青氏還沒真正動手，一些似是而非的幻覺而已，便讓那些人刀刃相向。
但商長珩總覺得青陵不會真的任由這些厲鬼肆意妄為。
青陵用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將陣法畫完，在陣法成型的剎那，陰風驟起，陣法之中蔓延出猩紅如觸足一般的光，纏繞在此間的厲鬼身上，唯獨楊成材這個生魂之前就被幾個女鬼挪進了內室。
養煞也需要時間，青陵已經露出了疲色，但他衣裳裡揣著不少護身辟邪之用的符，也不怕這些厲鬼翻臉不認人。
走到桌前，拿出正常畫符所需，換了新筆又開始慢悠悠地畫。
但他已經很累了。
商長珩攥住了他沒受傷的右手，一言不發地狠狠盯著青陵。
而青陵只是輕聲說：“商長珩，幫不上忙，就不要妨礙我自己來。”
“你怎知我就幫不上忙？”商長珩緊繃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