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聖遊奕,七煞後隨,天關地軸,上下交飛。在吾左右,不得拋離,受吾符命,不得有違。起!”
隨著指尖血點在黃紙,小紙人驀地站了起來,飄飄悠悠地晃蕩了兩下。
“找到他們。”
小紙人上沾了幾分青陵的靈性,點了點頭便往外飄。
青陵收拾起東西,得先讓大牢裡那兩個曉得,他已經知道此事了。
接下來……
要去一趟楊家了。
青陵嘆了口氣,這兩個家夥,怎能這樣叫人不省心,妙緣也就罷了,這和尚固執得很,祝樂知那姑娘竟也不攔著點。
收拾好包袱,青陵便一路打聽著找到了楊家的大宅。
叩響門栓後,下人很快便來開門,青陵冷冷淡淡地說了句:“告訴你們家老爺,我是來為貴公子醫治的。”
那下人愣了下,說:“勞煩等一等,小人去回稟員外。”
青陵點了頭。
不多時,那下人便回來將青陵請進門,“公子請隨小的來。”
這楊家的院子也要比青氏所謂的祖宅氣派得多,走過前院又從迴廊繞了幾圈,才到楊家待客的廳堂,甫一進門,青陵便瞧見坐在主位上的楊員外,養得極為富態,還蓄著胡須,生得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然而青陵發現屋子裡還坐著個女子,模樣大抵十八九歲,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只是氣質莫名的有些陰冷。
掃了一眼,青陵便對楊員外微微頷首,道:“在下青陵,途徑此處,聽聞貴公子邪疾染身,特來瞧瞧。”
楊員外人老成精,雖然眼神探究,但開口倒是十分客氣的。
“好好,有勞小公子走這一遭,不過…”他語氣冷淡了幾分,“這位許雲姑娘恰好也是因此而來,這報酬…二位恐怕是要能者得之了。”
青陵只覺得楊員外對那名叫許雲的女子似乎有些怨氣,再想到打聽來的訊息,難不成這許雲就是曾經上過門的兄妹之一?
但這與他關系也不大。
“不妨事。”青陵淡聲,“我本也不是為酬勞而來,不要也罷,閑話少敘吧,帶我去瞧瞧貴公子。”
他這般果決,也根本不在乎什麼銀錢,倒是頗有幾分隱世高人之風,楊員外倒更覺得這年輕人靠譜了些,前幾日這許雲與他那個師哥就來過一回,卻偏偏說什麼時候不到,要等些日子,眼瞧著獨子都要等斷氣了,他心中怎能沒有怨氣。
這許雲今日倒是又來了,卻不見他那個叫馬壽的師兄,楊員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當即便看向許雲:“那姑娘意下如何?”
許雲卻有些驚疑不定,她看見青陵時,就知道這是個難得一見的大藥,身上甚至有些昨日見識過的可怕氣息,臉色都有些發白,遲疑了片刻後,起身說道:“既然…這位公子如此有把握,我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
見許雲的表情變換,最後好像見了鬼似的,楊員外皺了皺眉。
“也罷,來人,送客。”這邊說完,便又做了個“請”的手勢,“老夫楊辰,公子隨老夫來吧,只是不知公子的這個姓…是哪一個字?”
態度這就熟絡了許多。
“碧水青天之青。”
青陵說罷,楊員外點點頭道:“這姓可是少見。”
楊員外話裡話外都是探聽青陵身份,被青陵不痛不癢地擋了回去,說話間,兩人便到了楊家大少爺的院子。
還沒進門,青陵便嗅到了一股惡臭,他微微蹙眉,跟隨楊員外進了屋子,那惡臭更加濃鬱,等他瞧見榻上的楊大少爺,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楊大少爺也是腦滿腸肥,面大如盤,此刻呼吸微弱,臉也泛著青灰的死氣,七竅之中時不時地便往外溢位綠色的渾濁液體,守在旁邊的小廝只能一次次地擦掉,青陵甚至瞧見不小心碰到那人的嘴唇時,嘴裡似乎一閃而過了個蠕動的影子。
楊員外也是一臉的痛心,“這便是…犬子,楊成材。”
青陵:“……”
難以呼吸。
好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