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離開,又聽耳畔傳來不悅的哼哼,像是要醒?趕緊上得前去,一個揉一個捏,把主人再度送入夢鄉,才長出了一口氣。
“沛公!沛公——
哎呀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你們下去吧!
沛公,快醒醒,有賢者拜訪,沛公,沛公……”
吵吵鬧鬧的聲音終於催醒了劉季,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眼,似乎還未回神,直勾勾的看了一會兒塌邊腳盆,語氣慵懶又不耐煩:“什麼賢者?又是儒士嗎?”
“不是儒士,是我們在魏營結識的……”
酈食其話沒說完,就見到門口一暗進來一個人,此人相貌堂堂身材魁梧,頜下短鬚看上去異常輕柔,一雙細長的眼睛煞是有神,正看著劉季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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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公,還記得在下否?!”
劉季見到來人使勁揉了揉眼睛,把手背上的眼屎擦了擦,一個箭步躍下臥榻,兩隻腳光溜溜的踩在地上不管不顧,差點踢翻了木盆。
“哎呀,陳平先生,彭城一別恍若昨日,想煞我也,想煞我也……”
見到劉季這副樣子迎客,酈食其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老頭一邊幫忙打掩護,一邊賠罪:“陳先生,沛公平時不是這樣的,今日你來了,他喜極忘形……”
陳平笑了笑,回道:“沛公的性情在下略知一二,率真見誠不失為人傑,否則我也不會倉促登門,先失了禮數。”
劉季聽完別提心裡多美了,一腳踢開腳下的木盆,他也不拿喬了,大大咧咧說道:“看見沒有,這才是真心的朋友,酈老兒,你當初明明是個狂徒,偏要扮作儒生,還說要考校我……
看看,看看!看人家陳平先生多麼坦坦蕩蕩,對待坦蕩人就該赤誠相見才是上禮。”
投身沛軍已經有一段時日,酈食其也算是非常瞭解劉季了,聽他提到差點往帽子裡撒尿的往事,老頭也不羞惱,很有禮貌的“呸”了一句,漲紅著臉走了,走時摔門踢盆兒的看起來很激動。
“沛公為人果然不拘一格,在下這一趟沒白來。”
聽話聽音,劉季是誰啊?察顏觀色的老祖宗!
陳平進門兩句話,句句透露出投靠的意思,劉季豈能不苟合?
“陳平先生,你能來我這裡我很高興,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劉季地無三壟、人無幾戶,為何先生唯獨看上在下了呢?”
他這一問,輪到陳平尷尬了:“不瞞沛公,此番陳某乃是逃出來的,就連身上這身衣服,還是剛剛與沛公手下人借的……”
劉季大驚失色:“何故?!”
“彭城之後,我與沛公相談甚歡的事情已在魏營相繼傳開,魏豹不信人,聽信讒言使我再無立身之地。
陳某離開之後左思右想,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投靠了沛公也好一展抱負。”
陳平只說了一半兒,起碼落魄成這樣的原因他沒有說。
當初會盟的時候,陳平只是魏豹手下一個不顯山不漏水的普通門客,十分不起眼,誰都沒有想到,這個門客不僅心有大志,而且眼光卓著智計百出。
一個太有本事的手下和一個本事平平的上司會摩擦出什麼火花來?事實證明摩擦是有的,火花沒見著,因為魏豹不僅資質平平,他還沒有多少容人之量。
魏國王室之後遇到了家徒四壁的窮小子陳平,不說前者心胸狹隘吧,至少也是多處不公,使後者處處受到掣肘,一句話概括就是小廟容不下大菩薩。
然後悶悶不樂的陳平就在彭城遇到了劉季,兩個人一見鍾情了。
劉季這人雖然不尊禮,但是他敢於真正放手,手底下更是五花八門什麼樣的人都有。
陳平貨比幾家,最終選擇了沛縣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