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那不行,那不行!我就是因為不敢殺人才被陳王派來趕車,再說了……我們可是同鄉……這麼幹不厚道,會讓人戳脊梁骨的……”
勸告者嗤之以鼻:“同鄉?陳涉殺過的同鄉還少嗎?私底下閒言幾句都會被斬,也就你這樣的可以活到現在,誰知他心中不順,便把你也宰了?”
“不可能,不可能!”
看到車伕自欺欺人的樣子,勸告者不再絮言,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在城門處留下三道墨痕作印記。
章將軍破城易如反掌,這是他不忍殺戮給爾等的機會,身死族滅還是富貴一生,全在你一念之間了!”
“我……”
人走了,茶涼了,莊賈坐在原地,很久沒有動作。
他的膽子不算大,否則也不會任勞任怨一直給陳勝當車伕,被章邯派來的人盯上是個意外,沒有將其拒之門外屬於鬼使神差。
有些話聽完之後,真的讓人無法一笑而過。
“莊賈!莊賈!磨蹭什麼呢!大王要用車駕,手腳快著點!”
“哎!來了來了,怎麼這麼晚還要用車啊,城門都關了。”
“秦人進軍了,將要兵圍陳留,蔡柱國請纓戍守,大王要去送他……
嗨!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快點快點,別讓大王等急了,要不然當心你的腦袋!”
莊賈憨笑:“那不會,我和大王可是同鄉呢……”
“大王的同鄉多了,被砍死的更多,趕緊收拾收拾滾蛋,別在這耍嘴!”
莊賈心裡裝著事情,連自己是怎麼爬上馬車的都不記得了,倒是路過城門的時候,一個念頭忽然閃過——沒機會去留墨痕,便不用作選擇了,這樣也好……
也許是天色已晚的關係,也許是莊賈心不在焉的關係,今日的馬車並不算平穩,幾次顛簸就像車伕的心情那樣。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比如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傢伙,一旦駕著車上了路,遇到一丁點不順便會各種髒言髒語脫口而出,底氣之足,無關任何身份地位,張牙舞爪就跟螃蟹似的。
莊賈也是如此,但他顧忌身後還有大王,倒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只是一路趕車,越顛簸越煩躁、越煩躁越容易出差錯,結果可想而知……
“你他孃的怎麼趕車的!想顛死寡人嗎?”
“我……”
“我什麼我,剛才去送柱國的路上寡人便想說了,你現在是不是連趕車也不會做了?
如果是,那就趁早滾蛋,要不是寡人看在同鄉份上照顧你,你早餓死了!
真是不知輕重!”
說起捱餓這樣的話題,莊賈又想起了一個人,鬼使神差頂了一句:“陳涉!當年若不是葛嬰,你也餓死了!他現在人呢!”
陳涉是陳王,陳王卻不一定是陳涉,很有沒有被人當著面直呼名字,陳勝怒髮衝冠:“葛嬰……原來你也心中向著他!賊,你也是個逆賊,回城之後,寡人要砍了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兩個人都是血灌瞳仁,莊賈身後再無路、惡向膽邊生,抄起給駑馬削蹄甲的刀子,大喊一聲:“陳勝!”
陳勝更怒,一回頭,就見一雙通紅的眼睛注視著自己,隨即感覺小腹一疼,眼前陣陣發黑:“你……你……”
“你去死吧!”
刀子一抽一送,隨即攀上脖子,想到還有一條路走,莊賈手上發狠,重重的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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