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君子,此事真的再無商榷餘地?或者說,你真的可以做主?”
虞周看著對面之人,忍住揭開對方面具看看真面目的衝動,語氣堅決的回道:“別費唇舌了,這事兒我能做主,你們吶,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那人抱起雙臂,姿態傲慢至極:“你連墨者都不是,如何能做主?”
虞周氣笑了:“我不是墨者,家師不是墨者,那麼他老人家的智慧,你們墨家憑什麼想要據為己有?”
那人搖頭:“並非據為己有,而是廣傳天下惠澤萬民,此乃善舉,正合墨家兼愛之意……”
“謝了,這樣的善舉我們自己來就行,不勞您費心。”
“荒謬!爾等蠅營狗苟醉心名利,豈能……”
虞周把劍搭在手邊:“你先等會兒!”
“這是何意?”
“足下自稱來自墨家,不知有何憑證?”
那人一愣:“方才不是看過鉅子令嗎?”
“那你是墨家鉅子嗎?”
“不是……”
“墨家鉅子會讓個無名小卒拿著鉅子令到處亂跑?我這還有三塊呢,你要不要?”
“那是因為……”
“行了行了,在下沒耐性聽了,來人,送客!”
“……”
對付空手套白狼的傢伙,不用給好臉色,嘴唇一碰就想拿走大夥多年心血,哪兒有這種好事兒?
正當燕恆推推搡搡把那人往外趕的時候,虞周察覺身後多了一個人,過了片刻,蒼老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此人真的是個墨者。”
“真是墨者?田老,您沒有看錯?他臉都沒露!”
田襄子點頭:“墨者之間相認,從不看臉,老夫自認不會看錯,奇哉奇哉。”
這下子虞周不淡定了,看到田襄子沒制止燕恆趕人,他心念一動,想到了什麼:“楚墨?”
“應當是鄧陵之墨,想不到時隔多年,他們也出世了。”
虞周的表情很詭異,帶著點可笑,帶著點鄭重,試探性的問道:“他們的鉅子叫什麼?”
“老夫不知。”
藏的夠深啊,之前大秦一統六國的時候,秦墨與齊墨之間打得腦花子都出來了,堂堂楚墨竟連鉅子名姓都不被這兩家所知。
從這一點看,他們要麼吃過大虧之後變得與世無爭,要麼所圖甚大……
而現在,楚墨出山了,一出來便盯上許多精巧機關,抱的什麼心思還用猜?
正在這時,燕恆回來了:“晚輩見過田老。”
田襄子微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再轉身,盯著那人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
燕恆見他想的出神,輕聲回道:“前輩不必費心,那人該是個瘋漢,空口白牙就想要我大楚心血,再見到我非打碎他滿嘴牙。”
“瘋漢?錯了啊……此人不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