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被你大哥趕回來了?”
虞悅氣鼓鼓的:“他就是見不得我跟大個兒在一起,哼!”
……
……
與此同時,項籍也有些心底發麻,別的不說,酒精的勁頭有多大他太清楚了,望著眼前碩大的酒罈,傻子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更何況拿酒來此之人還是虞周呢?
偏偏他還一副吃定了的模樣,那表情,幾乎有字寫在臉上:敢泡我妹不敢喝酒?
“子期,這是……”
“摻的,裡邊有酒精、黍酒、梅酒、蒸酒、還有不知道什麼酒,就說喝不喝吧?”
項籍一聽放心了——不是純酒精就好。那東西他也能應付,不過啊,對於一個酒量漸大的人來說,還未享受飄飄然的感受便覺得腹中翻江倒海,實在不是什麼好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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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甚來?!倒上!”
一個張大嘴巴“咕咚咕咚”,另一個小心翼翼的輕抿微沾,項籍絲毫不在意,在他看來,虞周這一趟就是來讓自己出醜來了。
醉臥軍帳他不怕,了不起呼呼睡上一覺第二天有些頭疼嘛,這有什麼?之前的事情自己不佔理,只要這頓酒過去所有不快煙消雲散,那就值了!
“呃啊……這酒……有果子清香,有糧食醇馥,火氣也不大,這麼喝起來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虞周估算了一下項籍以前展示出的酒量,預計手頭這點根本不夠,只好急酒勸進:“有滋有味那就多喝點,你可真有本事,悄默聲的給我來了個暗渡陳倉……”
“陳倉?那裡怎麼了?”
“沒事,快喝吧。”
項籍又灌一觴,抹嘴說道:“子期,其實這事也不是故意要瞞你,與阿虞交心,項某心中快活恨不得讓天下盡知,但是……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之過,你休要去怪阿虞。”
話剛說完,彷彿賠罪似的,項籍自己倒滿一觴喝下,皺著眉頭看著他。
虞周這次也不拿捏了,一飲而盡旋即說道:“誰是誰非不去說了,我只想知道,你跟悅悅想過未來沒有?
換言之,你上戰場她怎麼辦?你受傷了她怎麼辦?會不會擔驚受怕難以入睡?會不會噩夢驚醒淚溼雙眼?
這些都是你願意讓她承擔的嗎?”
項籍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酒意,眉毛一挑說道:“天下何人竟可傷我!”
面對這個自信心突破天際的傢伙,虞周明知根本辯不出個一二三,還是忍不住回道:“看看,看看,這才是問題所在,天下殺人之法何其多也,誰敢自稱自己是無敵的?明槍易躲還有暗箭難防呢,不懼刀劍那麼下毒呢?陷阱呢?當年的惡來搏虎鬥兕舉世無雙,不也身死族滅了嗎?”
項籍梗著脖子回道:“惡來尚未族滅!秦人先祖便是他的五世孫,當今嬴政,便是惡來三十五世孫!”
“……”
孃的,就知道白說了,那麼長一段話,他非糾結於這個幹什麼?
虞周悶悶不樂,狠狠灌了項籍幾次,復問道:“說重點,你到底想過跟悅悅的將來沒有?你們兩個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日子?”
說到這裡,也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項籍難得的露出一個傻笑,咧著嘴巴像個純情少年:“我問過她,阿虞說喜歡無憂無慮的日子,江南、漠北、吳越、巴蜀……無論在哪都好,她都可以接受……”
“還是啊,你能讓她無憂無慮……”
“……只要有我!”
“………………”
虞周差點被他的大喘氣給噎死,翻了個白眼,心中開始為妹子的沒立場擔憂,還沒成親呢就這麼慣著他,以後還了得?
說順嘴了,項籍自覺的開始灌酒,嘴上繼續道:“其實我也想過,推翻暴秦之後幹些什麼,然後發現……我似乎什麼都做不成,只做個將軍或者一地王侯才是最簡單的日子……
你先別惱,呃……這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也不會說與第二人聽,實在是秦王那點家業項某看不上,然後……
有了阿虞之後她也不會過於勞累,我見過王宮,不想她受那樣的束縛,總之,怎麼樣都行,子期,你便點一下頭吧……
阿虞她最在乎你這個兄長,我不想勉強得來……”
項籍說的有點凌亂,不妨礙虞周去體會其中的愁苦難言,而這一切,全是源自自己。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並不讓人吃驚,事實上,項羽“曾經”在秦亡之後分封列王,並不只是相互妥協的結果,有了多年瞭解,虞周總覺得他那樣幹分明有些累了、乏了、失去目標了,或者說他那顆天真的腦袋還沒跟上身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