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一平一負之後,倒是曹江爆發出別樣的兇勁拿下一局,這也難怪,
他可是最早跟隨季康習武的那批少年,腿腳不便成了三叔加大負荷的理由。
所以要說誰吃苦最多,無疑是這個不起眼的傢伙,季康對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別人四肢俱全尚且努力不綴,你有什麼理由偷懶?
田襄子明顯是個心細的領袖,他跟山民們心照不宣的安排出場次序,很好的宣洩了每個人的情緒,所以真正的試探就該是虞周和他的對手。
“虞周虞子期。”
對面的傢伙彷彿與剛才聒噪之時判若兩人,魁梧的身型施起禮來一絲不苟,沒有一點違和。
“魯季,魯子牛。”
這樣取字的人家真不多見,虞周放下心中詫異,開口問道:“魯兄慣用何種兵器?”
魯季略一擺手:“你用何兵器,我便用何。”
我勒個去,這還是個精通百兵的人物?太兇殘了吧?
虞周壓下去拿寶劍的衝動,隨意選了兩把尋常長劍,這才與他分持而立,以神兵利器取勝那就贏陣輸人了。
“徒兒!何必這般迂腐,為師把長軍劍拿來了!”
虞周眼皮跳了跳,不理會忽然出現的老不正經,天目被項籍帶走了,這把長軍已經無所匹敵,真要以此欺人對方肯定不能心服,況且虞周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劍術到底在什麼水平。
“請!”
有名字的劍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魯季臉色柔和一些,也低聲回應一聲,他身後的田襄子卻眉頭深鎖,觀這後生為人有禮有節心思機敏靈變,怎麼他師父如此不堪?似乎有些……熟悉?
田襄子的臉色已經無人關注,因為魯季最先動了,虞周的劍術也是以靈巧迅捷見長,此時依然不適應節奏,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他本能的側身橫劍相格,只聽“當”的一聲清脆入耳,虎口傳來陣陣發麻的感覺。
二人錯身之後都慎重許多,如果有細心之人就會發現,他倆撥出白氣的頻率幾乎一致,而魯季這邊稍顯粗長一些。
試探是相互的,就在魯季忍不住眨眼之時,一片雪霧騰地而起,虞周傾斜著劍尖欺身而上,這樣的招式對於速度有些影響,卻讓人難以判斷出招位置,也許手腕一抖,本以為刺向肩頭的長劍就換成小腹。
見此妙招,就連田襄子都驚奇的輕“咦”一聲,魯季更加不敢怠慢,綽起長劍就在身前畫了個圈,以期擋下全部變招。
誰知虞周根本不往前湊,趁著魯季挽劍花的工夫,卻把劍作斧用,眼看著是腳下一絆站立不穩,實則借勢將長劍劈落下來。
魯季怎麼都沒想到還有這種打法,眾所周知,畫圈子的時候不需要多少力道,所以他方才的應招雖然關照周全,可也難以硬對硬的相抗。
他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按著劍脊往前一擋,虞周的劍招已經重重劈落在上,長劍略微彎曲的時候,魯季腳尖相互輕點,順著這股力道往後退了幾步,這才完全避開。
虞周狠提一口氣以劍拄地才穩住身型,說實話,他這招用的並不高妙,因為兩個人的身型差距擺在那裡,力道也是自己不佔優,也只用個出其不意罷了。
小丫頭們可不管,初次見到正式比劍的情形,倆人早就忘了自己所學,拼了命的鼓掌叫好,在她們眼中,那就是哥哥一劍劈退對方。
田襄子的臉色更加凝重,凌亂的蒼髯隨風而動,乾枯的手掌不自覺比劃起來,時不時的點頭咬牙,也不知是讚許還是痛恨,那表情費解的很。
一招佔優之後,虞周更不饒人,這次率先欺身而上,腳下連點步步近逼,手中的長劍卻如一把帶著荊棘的巨鎖當頭罩下。
魯季不敢大意,一邊沉著的應對一邊考慮反擊,卻在剛冒出點閃光的時候就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