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竟然沒來,吳過一拐過來,只見著外面莊律汪習兩人冷冷清清站著,心中正納悶,同時從心底生出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屑和嘲諷,他猜凌肖還是怕皇上一個不高興怪罪到自己身上,只讓兩個手下悄摸地來。
然而他一走近,僵站在門後的他們兩個自己人複雜回望一眼,緩緩而沉重地開啟了門。
五列北衙禁軍全副武裝,統一北衙玄甲錦服,清一色寬肩窄腰,肅殺之氣淡淡在晨光中蔓延開來。
吳過臉猛地綠了,目光在莊律和汪習身上來回轉了兩圈,勉強鎮靜下來問,“二位,凌副都督沒來?”
汪習嗤笑一聲,扶著佩刀的手在刀柄上輕輕點了點,“吳大人看呢?”
吳過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咬了咬後槽牙,故意忽視他,只盯著莊律,“看來凌副都督對禁物之事當真重視,給兩位大人指派了那麼多位兄弟。”
莊律淡淡同他對視,汪習皺了下眉,慢悠悠往前走了一步,皮笑肉不笑,“吳大人放心,咱們就是來照規矩搜查一番,不在你這留飯,放寬心。”
吳過壓住火,不欲和他多作廢話,沉著臉拿過莊律遞來的文書和令牌,對身後打了個手勢,示意放人進去。
汪習得寸進尺地抱著胳膊要和他繼續絮叨兩句,被吳過一臉不耐煩地搪塞兩句,隨手拉來那個清瘦的少年擋在身前,邁開長腿幾步走回廊下,沉著臉挺直腰背,手下心腹適時上前稟報事項。
汪習一看樂了,南衙的事他才不稀罕聽,和這瘦不拉幾的少年人大眼瞪小眼。
莊律自他身側走過一拍他的肩膀,因避嫌,只朝抽空往這邊看一眼的吳過略一頷首,帶幾人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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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習沒欺負小孩的打算,更何況這小孩哆嗦著嘴唇的樣子跟剛認識沒多久的廣超有點像,他被莊律這麼一拍,調頭跟上。
空氣中燒焦的味道還未散去,莊律隨口一問,“怎麼還有股焦味?”
汪習左右看看,吸吸鼻子,“挺明顯的,昨兒你和頭兒一起來沒聞見這味兒?”
莊律皺眉,“沒那麼重,”他抬頭左右看看,眉頭皺的更深。
汪習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驚訝,“這是……又燒了一回?”
莊律定定望著屋頂一角,還未換洗的瓦片灰濛濛的,此時又疊了一層焦黑,仔細分辨能觀察出來並不是同一場大火的結果。
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縱火的賊人仍未抓到,保不齊人家又折騰一出,然而也能往另一處想,倘若這戲樓裡真私藏了禁物,這第二場火未免會被冠上毀屍滅跡的罪名,到時候無論哪一方人都不好說。
他猶在思索,汪習敏銳察覺到打在後背上的視線,冷不丁轉頭對上那個瘦不拉幾少年驚愕的目光。
年紀太小,視線太明顯,藏不住東西。
汪習順著掃過去一眼,若無其事,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問,“這昨夜可是又走了水?”
少年猶豫著點了點頭。
汪習隨口接著問了一句,“還是有人縱火?”
少年搖頭,輕聲說,“我昨夜沒在這兒。”
莊律遠遠喊了汪習一聲,汪習衝他抬了抬手,本就沒打算問多少東西,便就此結束話題扭頭走了。
少年站在原地看了他們倆一會,轉身走到了吳過身邊。
吳過壓低聲音問了他幾句,果然莊律發覺了什麼,謹慎得讓人只覺可怕。
莊律從汪習口中得了個準話,沒再說什麼,按照凌肖的囑咐,裡裡外外帶人大致搜查了一番,規規矩矩,沒故意在北衙那群人面前晃悠,差不多一個時辰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