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傻子不會是去找他那兩個好哥哥去了吧?
今日沒下雨,洗乾淨的手巾手帕晾在外面,扎西左右找不著,又不想再去驚動扎朵,只好折回來暫且用矇眼的布條擦了擦桌子,見她遲遲沒有反應,猶豫一瞬,覺得就這麼放任不管不好,用擦過桌子的布條再讓她擦手也不好,無奈,輕手輕腳走近屏風,打算看看有沒有留下來的“漏網之魚”。
雲奕睨著他的背影,唇邊勾出冷笑,不以為意地甩了甩手。
一點甜頭就能願意給人當刀使,什麼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
也怪不得,顧長雲這次那麼好說話,什麼威逼利誘的不要查錢塘,到底是層噱頭,她就算不提,約莫也要尋個由頭把她支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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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盤一個比一個打得好。
屏風後,扎朵那邊的簾子已經拉上了,隱隱約約能瞧見榻上一團凸起的人影,翹了翹唇,慢慢摸索一圈,在自己床頭髮現了兩條疊的整齊的手帕。
他去而復返,雲奕手上的水痕已乾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接過來,頗有些咬牙切齒地抹了幾下。
不老實,耍心眼,回去就上家法。
扎西從容坐回對面,眼底淡笑收斂了些,將滾在桌上的骨頭珠子一一收回,除卻她帶來的那枚。
“其實,我應該還有一事要與姑娘說。”
雲奕動作一頓,抬眸望他。
“還有一事?”
扎西點頭,笑容無奈微苦,像是破罐子破摔。
“大理寺裡,有我的一枚。”
“哦,”雲奕眨了眨眼,“放哪了?”
大理寺卿八百年不去一次,放錯地方就是白放,只有落灰的份兒。
扎西沒想到她反映這麼平淡,怔愣,“大理寺少卿那。”
雲奕露出個“孺子可教”的神情,聳聳肩,可惜道,“那應該已經被發現了,這位大理寺少卿不是吃素的主兒。”
確是,不過他的目的已然達到了。
扎西啞然,靜默片刻,輕輕吸一口氣,似手有些難以啟齒,“我有意……”
雲奕笑了,“也是朝我們家侯爺來的?”
一模一樣的招式,的確能夠掩人耳目。
今夜的坦然似乎是有點多。
扎西自嘲,揉了揉眉心,低嘆,“是有事相求,請侯爺幫忙。”
“你們好像都知道點什麼,譬如說城裡將要發生的事,”雲奕托腮,若有所思盯著他看,指尖蘸水在桌上畫了個圈,又在圈外點了一點,“而且還都想繞開我。”
扎西早見識過她的難纏,忍俊不禁,“明平侯得此佳人傾心相護,實在令在下羨慕。”
見再套不出話來,雲奕興味索然,隨意在剛才他給的帕子上蹭了蹭指尖,欲要起身,“得,我不摻和你們的事。”
“雲姑娘!”扎西人眼可見生出急色,不管不顧扣住她的手腕,擲地有聲,“天有異象,離北今秋收成不保,暗河若再失陷,族人無安居之址,隆冬難熬,數萬條活生生的人命,禁不起折騰了!”
雲奕神情微變,坐回去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只問他,“當真?”
扎西正色,嗓音極輕卻無比沉穩,“不敢兒戲。”
他也是無奈之舉。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放心上。”
雲奕抿了抿嘴角,忽地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