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珣紅了臉,忙推說,“是諸位姑娘給我面子。”
“鄒畫師就別客氣了,”樓清清的話輕飄飄點在他心坎上,“今中午我做東,就當給您送別了,日後有事沒事的咱們好聯絡。”
鄒珣來京都時揣了所有的積蓄銀子,下定決心想在丹青街開一個畫鋪,已是夏深,他想要在秋風起之前找好地方,可得馬上準備起來。
樓清清察言觀色,打趣道,“日後還得讓您給我面子,到時您名滿京都了,我們館裡的姑娘再尋畫師,您別裝不認得我們就行。”
鄒珣連連拭汗,“館主此言折煞我了。”
樓清清抿唇輕笑,唇上的胭脂明媚動人。
漱玉館後院中有一顆桂花樹,十幾罈女兒紅藏於樹下,鮮少起出來招待客人,黃泥封一開,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引得挖酒的小丫頭情不自禁吸吸鼻子,讚道,“好香!”
小屏笑笑,“招待鄒畫師的。”
小丫頭恍然大悟點頭,“鄒畫師畫完了畫,是該走了。”
小屏但笑不語,捧起酒罈往廚房走去,不忘回頭叮囑她將東西收拾好,花鋤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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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紅醇厚甘鮮,回味無窮,席間樓清清沒有多勸酒,只陪他飲了兩盞,是外面的姑娘得了訊息,嬌笑著尋過來非要敬鄒珣,一人一盞,花街姑娘個個伶牙俐齒,一句好話接著一句,將人哄得暈頭轉向,竟是飲了整整兩壺。
鄒珣整個人暈暈乎乎,酒香夾著其他香氣圍在他周圍,看什麼都模糊沒個形狀,只覺得天旋地轉,走路都得要人扶。
他隱約聽見樓清清喚人扶他回房間歇息,努力瞪大眼去看,樓清清站在漩渦當中,面色十分沉靜,有那麼一瞬時他竟是察覺到了冷意,忽然打了個激靈。
一定,一定是吃醉了酒罷,樓館主那麼春風和煦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冷的目光……
樓清清沒什麼胃口,方才只陪著鄒珣隨意夾了幾筷子,吩咐小屏過會兒送碗陽春麵上去。
她並沒有當即回房,在前廳轉了一圈,眼波流轉,慢悠悠踱到後面倚著欄杆看欄杆外一池金魚。
柱子另一邊,一男子閒散的往水裡丟魚食,懶洋洋道,“樓館主好興致。”
“尹少俠也好興致,不去前面看姑娘,非要在這兒看金魚。”
尹鏵子超沒什麼意味的笑笑,沒吭聲,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樓清清收斂了些笑意,慢條斯理從袖中拿出一枚古玉,含笑道,“尹少俠看我這塊玉佩怎麼樣?”
尹鏵子超隨意瞥了一眼,只一眼就挪不開了目光。
古玉只半個巴掌大小,碧色打底,上殘留有淡淡的硃砂痕跡,鏤空雕刻,刻的是鳳凰和鳴,一鳳一凰圍著其中一輪紅日盤旋,紅日是瑪瑙鑲嵌,鳳凰線條流暢,整體通靈瑩潤。
尹鏵子超喜玉,自有一番規矩,江湖中名聲不算小,聰明人知道該怎麼求他辦事。
目光移到樓清清臉上,“館主的意思是?”
樓清清淺笑,“幫人家個忙。”
尹鏵子超終於有了些玩世不恭的笑意,“樂意至極。”
顧長雲依舊是早早放班,出門時偶遇騎馬路過的三王爺趙子明。
好些日子沒見了吧,顧長雲這般想著,猶豫要不要跟人家問個好。
他還未張口,站在臺階上同趙子明對視,趙子明看向他的目光除了一如既往的輕蔑,現在還添了幾分莫名的同情,甚至都沒停下開口嗆他,看了兩眼毫不停頓的驅馬走了。
顧長雲面無表情,扭頭問陸沉,“他是不是有病?”
陸沉默然。
顧長雲嗤笑一聲,說到有病想起來一事,上了車,“去凝葉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