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張字條,寥寥幾句交代清楚,字型中規中矩,看不出什麼苗頭。
晏子初偏頭瞧著雲奕手裡,不耐煩嘖了一聲。
曲皖等人臉上表情未變,暗暗提起心來,唯恐他不滿意再生出其餘事端。
雲奕同晏子初對視一眼,兩指夾著字條在鼻前揮了揮,靜默片刻,嗤笑一聲,將字條遞於身後探頭探腦的月杏兒。
月杏兒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指了指自己,“小姐?”
雲奕指尖叩了叩桌面,神情漸冷,冷笑一聲,“這個味道你聞過。”
晏子初抬了下眉,看向月杏兒。
一時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月杏兒身上,月杏兒半是茫然半是緊張的看向雲奕,雲奕朝她輕輕一點頭,看她將字條湊到鼻前輕嗅。
晏子初見月杏兒神色自不解後一瞬間清明,忙問,“怎麼?”
“好像漱玉館的海棠香,很淡,”月杏兒吸了吸鼻子,“只有很淺的一點點,寫字的人該是小心沐浴過,或者洗了好幾遍手,帶了點點一絲皂莢香。”
晏子初腦中思緒百轉千回,目光驟凜,“樓清清?”
“樓清清房內薰香是合歡香,衣物什麼總帶著合歡香的味道,與海棠香雖像,卻沒那麼甜膩,這上面沒有,”月杏兒恐聞錯,捧著字條狠嗅,“沒有,只有海棠香。”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雲奕漫不經心叩了叩桌面,淡淡道,“替死鬼一個。”
晏子初一直沒說話,斜睨雲奕的目光帶了揶揄和無奈,雲奕瞥他一眼,目光幾分縹緲,帶著他看不懂的意味。
他猛地一凝,恍然從中窺得幾分不尋常,剛欲開口多問,記起這場合不對,壓下心中驀然翻湧不平的慌亂感,接了字條,目光移到底下眾人身上,緩緩開口,“不可妄下定論。”
雲奕笑笑沒說話,靜靜捋了把耳畔的流蘇,眉眼壓的極低,叫人看不清神色。
好你個樓清清,在看你不順眼,如今倒上趕著找死。
晏子初後來在表面上說的客套話她全沒聽進耳朵裡,眸子閉了又閉,耐心壓著戾氣。
晏子初知道哪裡惹著這位祖宗了,不覺得有些膽戰心驚的瞄她骨節泛白的手,生怕她不小心捏碎茶杯。
殊不知沒意識到自己握杯的手亦是如此用力。
月杏兒站在兩人身後,只感覺渾身止不住的發冷,周身像是起了黑雲,眼看著就要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澆下來。
一旁的柳正若有所思,暗地裡飛快盤算關於漱玉館的事項。
事情到這就算差不多了,晏家收了曲皖他們帶來的禮品,也張羅了回禮搬到他們車上,有兩大箱都是苗族一帶數量稀少的名貴草藥。
雲奕大致看了兩眼,讓曾伯暗地加些疏通經脈的藥品給曲俠。
她和晏子初送人只至前廳門外,站在臺階上目送曲皖一行人離去。
曲俠包紮了回來,臉色稍有蒼白,一反常態的主動走到雲奕面前,站在臺階下,憋了半天,吐出來一句,“您是個好人。”
之後匆匆轉身跟上眾人,再也沒有回頭。
雲奕好笑,肩膀碰了碰身旁的晏子初,“聽見沒?他說我是好人。”
晏子初冷笑,咬牙切齒,“好人,不跟我說說,京都中發生了何事嗎?”
雲奕靜了一下,捋捋紗衣的袖子露出左手的紗布,再摸摸左肩,可憐又無辜,“被欺負了。”
樓清清,晏子初鳳眸一眯,他知道漱玉館在江湖中明裡暗裡的小動作,一直懶得管,沒想到她們太歲頭上動土,傷著了雲奕。
雲奕見他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挽著他的胳膊把人往後頭院子裡帶,安撫道,“不急著動手。”
晏子初被她氣笑,“不急?現在不辦了她留著等明年趕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