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初方回神,往前探了探身,看向雲奕的側影。
曲皖飛快的瞥了他一眼,救場笑道,“這還有其他的,晏小姐看哪把順手?”
他身後一看著穩重些的少年收到眼神示意,跑出去飛快抱了五六把苗刀回來,小心翼翼送到雲奕眼前。
雲奕心中好笑他們這群小孩怕她做什麼,隨手抽了一把出來,“就這把罷。”
長刀出鞘,雲奕以小臂託著刀刃翻轉看了一回,對曲俠輕笑道,“我晏某人向來睚眥必報,多擔待。”
她話音剛落,眨眼間手腕一轉,誰都沒有看到刀刃是如何沒入曲俠左肩的,只看見寒光一閃,刀尖挑著血色穿肩而過,曲俠沒忍住悶哼一聲,雲奕看他一眼,很快抽出刀,收刀入鞘,扔回還未反應過來捧刀那人懷裡。
曲俠額上冒了汗,低頭看肩上傷口。
見他雙唇微動似有所說,雲奕靠近了些,“嗯?”
“勿髒了晏小姐衣裙,”曲俠頓了頓,道,“還有一刀。”
雲奕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地上斑斑血跡就在自己腳尖,險些濺上衣襬鞋面。
這人真有意思,雲奕往後退了兩步,行雲流水轉身走回坐下,“那一刀便罷了,你只傷我一刀。”
手上的傷口是她自己握刀剌的,與旁人沒有干係。
晏子初伸手,將掛著她髮髻上的兩條流蘇細鏈取下,輕輕理好,看向曲皖,“曲長老可還滿意?”
曲皖捋了捋長鬚,笑笑說兩句客氣話過去了。
在他看來,這晏家小姐算是極好說話的了,下手幹脆,不多做糾纏,果然大家風範。
換了其餘大家的小姐,指不定要怎麼無理取鬧。
曲俠卻皺眉,果斷抽出那把帶著血色的刀,面無表情在左手上狠狠抹了一刀,頓時鮮血淋漓。
曲皖一驚,“曲俠!”
苗刀一族由刀得名,握刀的手一雙比一雙金貴,平時也注意著做什麼都不要輕易傷著手上經脈,哪裡能這樣往手上動刀子的?
雲奕知道這個理,也是一驚。
晏子初意味深長的多看了他兩眼,高聲喚,“曾伯!”
在外面候著的曾伯進門,冷靜掃了眼全域性,走到晏子初面前,“家主有何吩咐?”
晏子初看著曲俠,吩咐道,“快帶人下去治傷,用最好的藥,曲少俠的手千萬不能有差池。”看了正扭頭看自己的雲奕一眼,添上一句,“家妹都說了曲少俠是苗刀一族的好苗子,得用心培養。”
曲皖一邊是對曲俠死腦筋的無奈,一邊從心底真生起了對晏家的敬佩之意,連連道謝,讓人陪著曲俠一起下去看傷去了。
雲奕似笑非笑看著打了一手好牌的晏子初,心中默默翻個白眼。
晏子初換上一副認真的神色,看著曲皖等人,誠懇道,“不怕諸位笑話,晏家就是護短,今有人要買家妹的命,實在讓晏某氣憤,這件事與苗刀一族干係甚少,還請諸位指明,究竟是何人所為。”
聽他這樣說,曲皖暗暗鬆了口氣,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遞上。
一方帕子包著一巴掌大小的信箋,送到晏子初和雲奕手邊的小桌上。
一併送上來的還有一打十塊金條。
晏子初對這不感興趣,擺擺手讓他們把金條拿回去。
曲皖訕訕笑道,“這單子我們接不得,銀錢當該退回去,只是那人毫無行蹤,扔下信箋和銀錢就走了……”
苗刀一族信譽過人,收了銀錢必當辦好差事。
晏子初剛要皺眉,雲奕拍拍他的手背,拿起信箋細看。
信上只寥寥幾筆勾出一個簡單傳神的輪廓,曲皖解釋說他們苗刀一族,設一人專門畫像,用於追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