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走至無人處,抬手聞了聞指尖。
一模一樣的香氣,方形籌碼不是造假。
動作間,兩枚籌碼碰在一起發出細微的聲響,凌肖側頭,目光落在長樂坊二三樓,飛簷上掛著雨鈴,簷下挑著燈籠,整夜燈火通明。
凌肖站在暗處,冷眼旁觀。
他回去禁軍府衙時沒想到有三個人圍在自己院門前,疑問,“有事?”
汪習蹲的腿麻,撐著旁邊的廣超站起,廣超被他一壓直直往後面一仰,莊律一把扶住他才沒倒到地上。
汪習對他歉意的笑笑,扭頭把懷裡的油紙包遞給凌肖,“頭兒,雲姑娘給你的。”
剛想說已經用過飯無需消夜的凌肖果斷伸手接過,神色軟了幾分。
莊律將廣超拉起來,廣超呲牙咧嘴的揉著小腿,不忘八卦,“頭兒,今日不是不當值嗎,你怎麼不在三合樓陪雲姑娘?”
凌肖小心撫平油紙包上的褶皺,“雲姑娘當差,不好耽誤她時間。”
廣超恨鐵不成鋼的閉上了嘴。
汪習嘖嘖感慨,“沒事沒事,我們頭兒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莊律仔細瞧了瞧凌肖的神色,知道他不會隨意對一個女子這般,想了想問道,“雲姑娘,和明平侯……”
他話沒有說完,但在場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汪習和廣超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
凌肖抿了抿唇,“應該是順路,之前有過交集。”
京都盯著明平侯的眼睛太多,和明平侯有太多交集可不是一件好事。
莊律沒再說這個,擔心另一件事,“雲姑娘江湖人士,凌都督他知道的話……”
廣超眼疾手快的踩了他一腳,莊律收聲,疑惑看向他。
廣超抬頭看天。
汪習連忙打圓場,“頭兒,雲姑娘好像給你的是芝麻糖,我拿了一路,你快回去開啟看看有沒有碎的……”
凌肖神色認真,“若到了那麼一天,我會向義父說清楚的。”
三人聞言俱是有些震驚。
汪習反應過來,顫巍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兒你真男人,兄弟挺你。”想起來自己和小月兒,頓時多了些同病相憐之感。
廣超也顫巍巍的拍了下凌肖的肩,“兄弟也挺你。”
莊律沉默片刻,扭頭對汪習說,“你別用那種眼神看頭兒,梁月的父親是不喜歡你,但凌都督不一定會不喜歡雲姑娘。”
汪習苦著臉,扎心了。
凌肖笑笑,讓他們早些回去歇息,自己進門頗有些急切的解開裹著油紙的細麻繩,開啟油紙包露出裡面排列整齊的芝麻糖。
炒制好的芝麻裹著飴糖,一口下去芝麻香混著甜香,不那麼齁甜。
凌肖珍之重之的嚐了一個,將剩下的小心翼翼重新包好放到床頭的櫃子裡。
連同那兩枚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