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還有一包昨天沒拆的煙,虞照找了個露天沒人的角落,不是自己平時抽的那種,很嗆,也很辣嗓子,虞照咳了好一陣才止住。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路津已經到了,路津明顯一臉懵逼,指了指床上的遊暗,用口型問他:“怎麼回事?”
伸手接過路津手裡的袋子,虞照把衣服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拉著路津出去了。
僅僅是經過了一個晚上,虞照臉上的疲態卻怎麼也壓不住,白襯衫的紅色也讓路津心裡一沉。
“這……這到底怎麼了?”
虞照坐在走廊的板凳上,仰頭靠在牆上,沉默了很長時間,幾度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從哪說起,最後虞照還是拿出了手機,把遊暗那條簡訊給路津看。
“不是?等等……”路津張著嘴,隔著小窗看了眼遊暗,逐漸拼成了一副拼圖,但還是不願相信。
“所……所以,遊暗一直都以為是你要結婚?”過往的記憶短暫重現,路津想起自己給遊暗請柬時意味不明有引導意味的話語,喉嚨想被塞了石頭一樣艱澀。
“可,我給了他請柬啊?遊暗難道一直都沒開啟看嗎?”
最後一次見面時和遊暗在車裡的談話浮現在腦海,虞照一遍遍用後腦勺去碰牆壁,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蠢,路津跌坐在身側的椅子上,呢喃道:“怪我,我當時為什麼要嘴欠?都怪我……”
“我現在都覺得很害怕……”虞照雙手緊握,拇指使勁掐著虎口,自虐般地把當時的場景又複述了一遍:“如果我當時再去晚一點,如果我爸沒有跟我講那些,遊暗是不是就……”
這種時刻說什麼都覺得很多餘,路津偏頭看著虞照顫抖的背影,聽著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和虞照壓抑的哭聲,如鯁在喉。
“那遊暗現在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搶救過來了,但是醫生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
看虞照身上衣服都沒換,一臉滄桑,路津也覺得不好受,捏了捏虞照的肩膀,輕聲說:“你先開我車回家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這兒有我看著呢。”
“不用,你回吧……”虞照搖搖頭,想到路津也是新婚燕爾,結果第二天就把人拉過來,“我沒事。”
使勁揉了揉眼睛,路津偏頭拍拍臉,強迫性把虞照拉起來,車鑰匙扔人兜裡,“不用什麼不用,你非要把自己累垮是吧,早去早回。”
回到病房,路津緘默地坐在床邊,想他也是“幫兇”,雖然他跟遊暗說不了幾句就要互嗆,但是此刻的遊暗還是太安靜了。
心電監護儀滴滴滴響,路津對這個聲音下意識感到排斥,坐下沒五分鐘就開始在房間裡踱步,這樣安靜的氛圍裡任何動靜都讓人不能忽視,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到病房前,有人推開了門。
“你怎麼……”
快字再看到來人是誰時被路津嚥了回去,看了眼氣喘籲籲地已經走進房間的齊睿銘,路津欲言又止。
“我回家時看到遊暗家門是開的,還以為進賊了,進去看了眼,結果就看到……”
齊睿銘說到這兒戛然而止,看著雙眼緊閉的遊暗,擔心地問:“遊暗怎麼樣?”
“現在情況穩定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房間裡又陷入沉寂,齊睿銘平複著呼吸,叉著腰低垂著腦袋,過了片刻,遲疑地問:“是昨天嗎?”
路津一怔,抿了抿唇,點點頭,“應該是,是虞照發現的。”
快走幾步到窗邊,齊睿銘垂眸看著地面上如螻蟻一般來來往往的人群,覺得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他以為虞照結婚遊暗就會放棄,這樣他的機會就大了一點,所以他自私地沒有告訴遊暗,其實那張請柬的主人公根本不是虞照,可是,可是他沒有預料到,遊暗是打算徹徹底底地放棄了,但不是放棄虞照,是放棄自己。
”臥槽,遊暗好像醒了!你看他手指是不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