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親。
好想親。
特別想親。
負責的大人已經去書房了,留我一個人窩在床上休息。
我和賀延光討論過以後的規劃,關於生活,其實沒有什麼太大改變的;關於工作,就我個人而言,對數一科技還是很感興趣的,大概先去研發部待;關於……婚禮,這個東西我不太想辦,不是輿論的問題,而是我個人十分不感冒。
說的不太好聽點,也就是這種儀式感或者主要是給別人看的東西,我一直都沒有興趣。在我的定義裡,從來不希望自己成為賀延光之外的被觀賞品。更何況就算精簡名單,到時候來的各界人一定不少,那還是純粹的儀式嗎?不如請親近的朋友一起喝茶吃飯,很自然地告訴他們,然後笑眯眯看他們大驚失色。
賀延光倒是有點沒想到似的原來他比我想結婚啊),不過還是聽了我的。
剛剛嘰裡咕嚕串通了好些事情,反而忘記要他繼續告白了。
我帶著微妙的鬱郁寡歡,鑽進被子躺好,準備明天登記完一句也不說,直接拍了照片發去群裡,就當通知他們了。
雙腿還有點發酸,昨夜睡得太沉,快感竟然都被忘了個七七八八,我悶得臉頰燒起來,下一刻又胡思亂想著,賀延光碰我的時候在想什麼?這種“懲罰”是不是因為已經看透我了?
過去我沒有負擔也沒有任何壓力,從來不需要思考人生的意義。一直到想要和一個人共享未來與餘生,於是追問自己是什麼是愛,於是才發現,那麼多年我都活得一知半解。
朋友很多,親人很少,苛刻的精英教育和細密混雜的人際關系過去都是我所習慣的內容。我下意識尋求賀延光的保護,偏袒,寵愛,以至於掌控,好像這樣才可以讓自己放下心來。
而他呢?他的本性絕沒有剛剛坦白時那麼溫和,只不過是為了哄好我努力學的而已。我很清楚賀延光的本性,只是因為他過早地把我劃入他的領地又或者精神之中,所以成為了那個例外,然後得寸進尺,比起失去我他更想得到我,所以有了今天的一切。
我得償所願了。
親情愛情,金錢權力,都成了掌中之物,我卻無法忽略一個很矛盾的事實。明明從小到大我都是獲利者,卻還要居高臨下地施以憐憫。
“你覺得我這樣很惺惺作態嗎?”
晚上賀延光洗漱完和我一起睡,我埋在他肩頭,問。
他有點不懂,但懷抱依舊溫熱,半握住我肩頭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聲音低低的:“那說明小茶是一個很善良的寶貝。”
我臉頰被擠壓得輕微變形,說話也像在故意扮可愛:“……很善良嗎?如果這樣說,我更覺得是教育帶來的自我約束。我學了那麼多東西讀了那麼多書,告訴我要正直要尊重要有同理心,可實際上我真的有嗎?或許只是從眾的偽裝?”
“怎麼忽然糾結起這個了?”賀延光很少思考這種事,頓了頓,“無論是哪一種,我覺得只要是你想做的就好了,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下一個定義?難道我現在和你在一起,你也要下定義嗎?”
我不太好意思地承認:“嗯。”
“……”賀延光沉默,問我,“那你怎麼定義的?”
“我就是覺得,你只是習慣了擁有我,加上沒有人更適合你了吧。”我抬起臉看他。
和我見過的情侶不一樣,確定關系第一天,賀延光沒有什麼驚喜,好像我們和過去並無區別,讓我一邊有種關系錯亂的眩暈背德感,一邊略有失落。
他垂著眼目光和我撞在一起,眉輕輕皺著,壓下臉很重地親了我一下,擠出我一聲抗拒無效的悶哼。
然後又親了一下。
再咬了一口。
我求饒:“啊你是啄木鳥嗎賀延光?我要被你壓暈了!”
他拍了一下我的臀,力道幾乎能感覺到輕微的晃動,然後虎口卡住我的腰,威脅似的:“叫的這麼順,心裡喊了我多少次大名?”
我變本加厲求饒,湊過去吻了吻他,又討好地叫他爸爸,有點委屈地說:“那你自己說啊,白天那個哪裡算表白,你根本就不愛我。”
清醒狀態的賀延光很少和我這樣膩歪,他不適應地輕輕撇開了目光,又被我追著咬了一口下唇,“嘶”了聲開口道:“怎麼才算愛你?”
我矯情勁又上來了:“你還要我說?霍蘭就不會這樣,你——”
唇壓住唇,腿壓住腿,輕微的窒息感和壓迫感將我包裹。賀延光對於飲食和鍛煉比我認真且規律太多,輕薄的布料之中隱約能夠感受到肌肉線條,蹭得我下意識開始小聲地哼。
他的手指從我側腰滑動,唇濡濕我的,我幾乎能聽到微弱的水聲,酸脹處被撥動,睜開雙眼去推他肩膀。
“我會死的!不要來了!”我避開親吻慌張道。
賀延光“啵”地含了一下我的唇尖,指腹輕柔地摩挲著肌膚,說:“你的一切都屬於我,我們都預設這一點。小茶,如果可以我想把你裝進我的血肉裡,我也想過如果你是屬於我的一隻兔子是不是就不會迷茫不會痛苦,但是我願意給你自由,被我注視的自由,這就是我的愛。”
心髒快要跳到爆裂開,我只覺得受到前所未有的震動,張開一點嘴唇,喉嚨深處竟然也感覺到撲通撲通的肉道收縮感,好像下一刻就要擠出什麼。
賀延光問:“做到最後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腰腹被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