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即事小瞅了他一眼。
這三個月，他天天發火，不是動怒就是憋屈，他那裡還有過開懷大笑，一切的錯都歸結於言隨這個神經病。
“兩位帥娃子在聊什麼，也讓老夫聽聽嘛！”
二人不約而同尋聲望去，一身青衣道袍的江為止扒拉在門口，笑眯眯道，他身旁站著一個與他年歲相同之人，身著一身靛藍道袍，身形幹瘦，神情犀利刻薄，一臉沉穩緘默骨碌碌望著唐即事和裴思衡。
裴思衡麻利身笑著伸手相迎：“快請進。”
江為止拉著百裡荒野踏進門檻，唐即事讓座起身為他們倒茶。
“江叔，這位是……”唐即事倒了一杯茶遞在他面前。
江為止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他介紹：“哈，這是我師兄百裡荒野。江湖人稱第二藥老。”
百裡荒野一聽急了，“什麼江湖第二，我這是正宗江湖第一。”
“哎呀，莫生氣，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和我分個高低。”江為止用帕子擦了手汗挪揄。
裴思衡坐在他們對面不解：“不對啊，江叔你不是在三年前被藥老暗算內力被廢麼？”
唐即事坐了下來也有點好奇。
百裡荒野扭頭犀利望著江為止。
江為止一陣心虛，抬手搖搖尬笑：“誤會誤會。”
百裡荒野心裡暗想，這個老鼈三真是會吹牛皮，從小比到大，除了毒術略輸我一籌，壞透壞腦的，竟敢傳我謠言。
唐即事：“既然是江叔的師兄，那晚輩照顧不周，還請海涵。”
百裡荒野抬手打斷：“不打緊，我聽說師弟說你這身子骨用毒不淺，仍舊未逼出寒氣，所以特請我來看看。”
唐即事一聽，起身拱手：“多謝百裡叔。”
江為止笑眯眯吹著手裡的茶，裴思衡懷裡抱著虎條好奇瞅著。
百裡荒野為他把脈，脈象浮中沉，脈搏跳動緩慢，一息不足四至，的確是與寒症有關，但不過一瞬，脈搏跳動力量強，也如實脈，按理來說是正常人脈象，但是久病體虛也會出現實脈，孤陽外脫的先兆，非常危險，況且此人陽虛氣衰氣血生化不足，脈道失充，不用猜舌苔必是烏青，可觀他面向，與常人無異，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並未出現明顯外露症狀。
倒也是怪了，百裡荒野抬手鬆開又道：“平日裡可否出現腰疼，手腳冰涼，頭暈，盜汗，耳鳴，五心發熱反複？”
江為止細細聽著。
唐即事點頭。
百裡荒野思忖一瞬，笑道：“無礙，不過就是平常體寒發熱症狀，待我開幾副藥好生調理，畢竟師弟善用毒，以毒攻毒並不常用，反倒會倒行逆施，這次順著來就好了。”
江為止不禁努嘴。
“不過，你是否還服用過其他藥物？”
被百裡荒野這麼一問，唐即事遙想起自己快要臨門一腳蹬進鬼門關，言隨日日猛餵了他一顆如橘子味的藥丸一直吊著口氣活到現在。
他不知道那是維生素d，索性搖搖頭。
百裡荒野心中也納悶了，江為止看他左思右想，問：“師兄哈，我看你下了趟海都忘了好多醫術了吧？”
“哪的話？”他頓時想起他三年前跟隨一個傳教士阿爾嵐去了賽克遜，見到那金發碧眼的大夫拿著一小把刀放在酒精裡消毒就為病者開刀救治，他還順便聽了關於精神內求心理學），深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