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過了不到片刻鐘，霍越澤便被喊走了。
似乎是霍越澤的父親發現他偷偷跑出來了，怕被罵，他匆匆告別後，離開了酒樓。
後來，在容衡的夢裡，有個很可怕的人出現在他面前，面色很難看，似乎在罵他。
這個很可怕的人搶走了霍越澤送給他作信物的玉佩，將他關在了一間很黑很黑的屋子裡。
那裡面，看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直到三日後，門被推開，那個很可怕的聲音對他說:“你要乖一點，好好聽話，知道嗎？”
“咔啦！”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容衡才從夢中驚醒過來。
天光大亮，從門外傾落進來，將屋內黑暗驅散。
那人站在門前，笑著道:“小孩兒，我回來了。”
“你還做噩夢了？”
容衡像是仍舊墜於夢境中般，恍惚答道:“沒有啊……”
霍越澤走過來，看了他一眼，伸手往他臉上一抹，指腹上沾了些水光，輕聲道:“那你怎麼還怕得眼淚都溢了出來？”
看著霍越澤指腹，容衡怔了瞬，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他怎麼哭了？
他怎會這麼容易就哭了？
旋即，容衡伸手把落下來的眼淚給抹去，才解釋道:“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他開口，想把自己剛才夢見的情景說出來，卻發現自己對於夢裡遇見的一切都記不太清楚了。
唯一記得的，便是夢境裡霍越澤對他很好很好，就像是墜入黑暗之後驀然間看見的那抹明光。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容衡閉了下眼，以為仍舊是在夢中。他再度睜眼時，仍舊是霍越澤一襲雪衣，站在他面前。
“小孩兒長得這麼好看，哭了可就不太好看了。”霍越澤緩緩出聲，語調輕緩，帶著些許笑意般。
“這麼好看，那你喜歡我嗎？”容衡垂眸，下意識脫口而出。
說完這話時，他心裡一悸，像是有什麼情緒傾瀉而出般，將他的心佔了滿懷。
好奇怪的感覺——壓抑，痛苦，不安，卻雀躍，歡喜。
為什麼會有如此糾結的情緒呢？
容衡被滿懷情緒溺住時，便聽見霍越澤輕嘆了一聲，卻是在反問他:“不然，你以為我救了你，為什麼還要將你一直帶在身邊？”
容衡一怔，神情間帶著些許忐忑之意，道:“是因為你也……喜歡我嗎？”
他心裡那些情緒轟然炸開來，最終只餘下滿懷歡喜與雀躍，彷彿有道聲音在不斷說著——是的，是的，你喜歡的這個人，他也正喜歡著你。
下一瞬，容衡卻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劍，抬手往自己手一劃。
鮮血湧了出來，他是能感受到痛的。
這竟然不是夢？
容衡怔怔出神，對於自己手上仍舊流血的傷口不管不顧。
“你這是在做什麼？”霍越澤忍不住一蹙眉，伸手將容衡受傷的那隻手拉過來，眸光中流露出一絲心疼之意。
旋即，他去將傷藥與繃帶找來，給容衡上藥，將那處傷口包紮好，才抬眸看向容衡，有些無奈道:“我這話竟是如此難以置信嗎？讓你割手來清醒？”
容衡看向霍越澤，目光撞進他眼中，窺到隱約的失落，一時慌了，下意識否認道:“不是的……”
“你以為這是夢？”霍越澤望著他，眸光溫和，笑道:“那你看看我，究竟是假的？還是真的？”
霍越澤伸手將容衡拉過來，附耳輕聲問道:“你看我是真的嗎？”